西乞和說道:「河谷村在咱們控制的這些城來說,這村擁有所有類型的田。此村平地上的田只有不足千畝,集全村之力以及周邊數村之力,將平地上的田全部變成優質水田。那邊增加了兩架水車,每天都會將水灌進水塘。」
「挺好。」白暉淡淡的應了一句。
西乞和一指那邊山坡上:「那裏是梯田,水塘里的水靠腳踩水車一層層的運到坡頂,有位老農製作一物,大大增加了灌溉能力。」
「去看看。」
來到近前,白暉大吃一驚,這是最原始的滴灌技術。
將梯田分層,水車的水流入劈開的竹子內,然後順着竹子流到田中,減少了土溝對水的浪費,將水通過竹管直接澆在田間。
「北屈之戰打了一個月,之後才開始這些變化。沒時間種別的,全部種了豆。」
白暉說道:「無論種什麼,只有田不閒就是好事。」
「我也是這麼想。」
打完北屈已經五月中旬,無論種什麼都沒有種豆最合適。西乞和又說道:「如果順利的話,還能再種一季蘿蔔。不過十之九的地方時間上都不夠用了,或可以種冬麥或是種蒜。」
白暉停下腳步:「我說姐夫,我關心的不是這個。」
西乞和問道:「是什麼?」
「三個問題。第一個是種田人的年收入,有沒有增加。第二個問題,有沒有隻出工不出力,就是偷懶滑頭。第三個問題,特別是定陽縣的百姓,有沒有提出反對的。」
聽白暉問完,西乞和回答:「頭一個問題已經可以肯定,整村的糧食收的更多,眼下差別就是官府收多少。這事以左平為首的各城已經開始商議,畢竟許多農具、牛是官府提供的。」
「別傷農!」白暉只提出了這麼一個要求,
西乞和繼續說道:「第二個問題確實有,但自商君變法之後秦人努力耕種,六城半之地,確有出工不出力的人,定陽縣非常少,只有十數人。河東五城半多些。」
「如何處理?」
「經各村查證,確實出工不出力的,全部以秦律中懈怠耕作送入苦力營專門負責挖渠修路,若再有不認真作工的情況,依秦律可重罰。我安排每人每天只要不作工,鞭十!」西乞和說的很輕鬆,在他眼中這已經是極輕的處罰了。
白暉追問:「第三條呢?」
西乞和遲疑了一下後說道:「有些士族認為商君變法之後已經廢除了井田制,你這麼搞是恢復井田制。農戶們眼下在等,等年終確實的收入。才有定論。」
白暉搖了搖頭,他事實上也不確定那一種更好。
他想的很簡單,集中力量辦大事。
西乞和又說道:「這次變化與井田制不同,只是將個人私自變成以村私有,同樣是鼓勵耕種。我相信農戶的收益會高於之前,靠任何一戶之力都無法興修水力,整修道路。左平計算過,若每村每戶比之前多徵收一成,那麼各村的總收益高於之前的五成。」
白暉轉過頭來問道:「也就是說,以村有單位,整體糧食產量較之前是一點六倍。」
白乞和搖了搖頭:「不止,你鼓勵養雞、羊、豚。左平計算總收益提高兩倍。特別有一項,雞蛋優先給幼小、孕婦,深得人心。」
「戰事連連,各村老邁以公**養也深得人心。秦人還好,習慣於用心耕種。河東各城卻不同,魏人出工不力的不少,須嚴律。」
白暉想了想後:「新佔領的地盤先按這個規矩走,將來再說。」
白暉也沒有足夠的信心,任何一個制度都沒有完美的,但眼下,白暉還是相信集中力量辦大事是最好的辦法。
若沒有集中力量,造水車的錢誰來出,誰來受益等等,會更加的麻煩。
看白暉站在那裏發呆,西乞和吼一句:「身為大秦男兒,往前衝殺就是了。農戶有更多的餘糧,官倉有更多的存糧,這就是大功一件。」
「有功的是你。」白暉回頭看了一眼西乞和,然後走到梯田最高處往下望。
白暉不知道自己能在定陽縣多久,能在河東多久。
自己定下的規矩說不定自己離開之後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