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匪,分為幾大數。首先是最容易對付的是『流』就是一群流民聚集在一起,這些人窮的可以比得上乞丐,他們只能說沒有戶籍,沒有田地,沒辦法作工,等等。
接下來是盜,這些人說起來就是小賊,秦軍靠近就沒有敢反抗的。
還有兩類相比麻煩一些,一類是潰兵成匪,一類是聚俠。
聚俠其實算上不是匪,比如某位隱士,收了一堆弟子,傳授文武。但在白暉的字典里,任何不受秦國管制的,皆為匪。
最後一種就是純粹的惡匪,這一類不殺也是重刑。
無論怎麼說,這些小事白起是不會去過問的,有相應的官員會負責處理,唯一的一個要求是白暉提出的,所有的匪,只要不夠殺頭的全部押運到蜀地。
理由?
沒有!
命令就是命令,命令是不需要理由的。
數日後,就在白暉準備起程前往南鄭,然後由南鄭入蜀之時,魏冉與贏驪卻一起到了。
「老叔公,穰侯,難道齊地的事情處理完了?」
在白暉看來,這個時間這兩位應該還在臨淄才對。
魏冉搖了搖頭,卻沒說話,這時白暉才感覺氣氛有些緊張。
當晚洗塵宴沒擺,因為贏驪與魏冉不願同席。
「你發愁了?」司馬錯卻是笑的合上不嘴,他不是在看笑話,而是想讓白暉心情輕鬆一點,所以沒等白暉有什麼感慨說出來,司馬錯就說道:「我告訴你,以我為臣多年,在秦國多年,我可以告訴你,他們談判沒有達到雙方的要求。」
白暉心說,我不瞎,這很明顯就是談崩了。
確實如司馬錯、白暉所想,魏冉和贏氏公族談崩了。
司馬錯又問:「你想先見誰?」
「這!」白暉心中揪了一下。
先見誰確實是一個難題,但比起另一個難題來說,這事反而不算是一個事。
另一個難題就是,魏冉和贏氏公族談崩之後一起來找自己,絕對不是讓自己作為中間人來調和的,肯定是有根本無法迴避,以及雙方都無法退讓的死結。
思考再三,白暉說道:「我打算先去見相國。」
「挺好!」司馬錯是軍人,他不是政客,也從來不在乎朝堂上的權力。
事實上,無論白暉先見魏冉,還是先見贏驪,對於他來說都是一樣的,真正決定的結果的是,能否解開死結。
至少,眼下不知道死結是什麼,司馬錯也不想去猜。
他老了,他想安享晚年。
魏冉處,他對於白暉先來見他不意外,他自認為白起、白暉兩兄弟有恩,至少是提攜之情。
「穰侯,這裏有些上庸的點心。」
白暉不是空手來的,這不空手卻不是送禮,而是找一個可以開口的話題,總不能一進屋就問,你們怎麼了?
魏冉搖了搖頭:「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或者說是兩個故事。」
「恩。」白暉默默的點了點頭。
魏冉示意所有人都退出去,親自給白暉拿了一隻杯子倒了些淡酒,然後說道:「那一年,我還是一個孩童,這事是我聽來的,前幾天我又打聽過,聽來的沒錯。」
「恩!」白暉再次點點頭,因為他不知道如何接口。
屋內的氣氛有些壓抑,魏冉的情緒也有些低落。
魏冉繼續說道:「四十三年前,在秦國某處小城,名字不記得了,大概就是剛出函谷關不遠吧,有一客人想入住客棧,客棧的東家因為他沒帶任何文書憑證,舉報了他。」
「作法自斃?」白暉這時不由的插了一句。
魏冉愣了一下,輕輕一擊掌:「說的好,看來你也知道這個故事。那麼我換一個故事。」
「穰候請講。」
「十四年前,那時我已經有秦國有些小權利,但也只一個很普通的官吏。那一年,我正好在魏國作為使團隨員,我親眼看到在一個草蘆內,那個人服毒自盡了。」
「誰?」這次白暉猜不出來了。
「張儀!」
當魏冉說出這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