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企業,就是因為一竅不通的家長胡亂參與,亂下命令,弄得下層管理者和生產人員無所適從,最終徹底亂套。
劉勇,顯然就是屬於這種類型的家長。自作聰明,無處不想顯擺自己的內行和領導能力,鬧出笑話都不自知,還自我感覺良好。
當他胡亂參與,朝令夕改的惡果顯露出來的時候,一切就都已經晚了。
到了今年這時候,二分廠手裏已經沒有任何流動資金。錢都在劉勇任命的營銷科長折騰之下,變成了要不回來的爛賬,連買材料都得從總廠借錢,已經拖欠了工人三個月的工資。
不是他不想給工人發工資,仨月沒工資,工人快吃不上飯了,恨不得吃了他,是他實在沒有錢發了。
跟着這種外行領導,他就是再清廉管個屁用?大家吃不上飯啊。話說回來,你就是想貪,你也得先有本事弄回錢來呀!聽好多工人說過,管你清官還是貪官,你給我們發工資就是好官,不是沒有道理。
劉勇這種活寶,除了巴結上司,什麼真本事沒有,整個二分廠的工人,就得跟着他倒霉。
分廠到了這一步,劉勇也知道不好。他也有幾分鬼才,想了個主意,直接把大部分權力移交給張年發,自己退到後面去了。
這就像戰場上打仗,本來以為對面是一群烏合之眾,大軍所到,摧枯拉朽。結果真打起來才發現,對面比他厲害的多。於是,劉勇同志立刻調整策略,由帶頭衝鋒改為運籌帷幄,把張年發給推前邊去了,你去衝鋒!
劉勇是有一套自己的理論的。反正在總廠的花名冊上,正廠長是我劉勇。你張年發要是能讓二分廠起死回生,功勞還是我劉勇的。要是你沒這本事,二分廠最後還是垮了,老子就把大部分責任都推到你身上,反正親自下手指揮的,不是我。大不了老子再花錢打點,換個地方繼續干。
危機時刻,張年發沒有計較,利用自己的威信,拼死地安慰着工人,苦苦支撐着穩定了局面。如果沒有張年發,二分廠恐怕連一個月都堅持不下去。
經過這兩年折騰,張年也發算是徹底看透了劉勇這個小人。痛心疾首的同時也開始幡然悔悟。
對惡人,投鼠忌器一味遷就,等於是助紂為虐!他一邊盡一切辦法恢復生產,理順秩序,一邊和劉勇徹底撕破麵皮,直接頂撞,甚至跑到總廠辦公大樓里,上躥下跳,不顧臉面,四下里給劉勇告狀,要求總廠儘快免掉他。
可是,一個被檢察院帶走過,自身有污點的幹部,誰會重視他的話呢?
就是副廠長袁佩華,也沒有好的辦法。他已經到了退居二線的年齡了。到了這個年紀,就得更加謹言慎行,避免晚節不保。
張年發在總廠唯一能夠說上話的上級,已經無法再為他這個老部下做什麼了。
滿心悲涼的張年發,只好找到劉萬程這裏來,希望劉萬程能給他想想辦法,支援他一下,先解這燃眉之急。
現在的劉萬程,已經不是那個二分廠副廠長劉萬程了,心已經變得堅硬無比。他不但不給張年發出主意,還勸着張年發也跟他一樣,辭職出來,到他這裏來幫他。
「用人體制不改,你就是救活二分廠有什麼用?」他對張年發說,「你就是把劉勇告倒又有什麼用?你敢保證,二分廠以後不會再來一個劉勇嗎?就算你能把分廠再次搞好,你能忍心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營造起來的心血,再一次被這種敗家子一點點敗光,這種痛苦,你還想再經受一次嗎?」
他拒絕給張年發資助,理由竟然是不想再看着他再次悲劇。
張年發對劉萬程,也就不抱幻想了。聽說高強的病好差不多了,就故意避開劉萬程,晚上跑到劉萬程的廠里來找高強。
高強當幹部時間長,幾乎經歷過各種事情。被人排擠的境遇,他當年也經歷過,卻最終化險為夷闖過來,成功擠走無能的正職,成為一分廠的一把手。
其實,退下來之後的高強,痛定思痛,思想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轉變,特別是和劉萬程在一起,似乎也受了他的影響。
他幫着劉萬程干,對江山機器廠來說,已經屬於局外人。但恰恰是局外者清,他反而看明白了許多過去當一分廠廠長時,看不明白的東西。
他還是用當年劉萬程第一次在他家喝酒
207.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