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的跟桑全來打招呼,「咋樣?這幾天是不是過的特別難?」
看到這些同屬金州大學出來的人,桑全來幾乎要哭出來,他這幾天真是過的度日如年。之前偷糧食的老婦又被請了回來,工錢還要加倍。那些民工打不過又罵不得,幹活卻越來越拖拉,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修建的幾棟倉庫毫無意外的拖延了工期。
「不怕,不怕。工程上的事,大帥都知道了。」回來的工程菜鳥還特意帶來一份報紙,上面有周青峰親筆寫的《反革命和怠工問題調查》,「這次的工程大,好多民工都是在京畿當地僱傭。他們缺乏訓練,組織性差。大帥說了,以後要對這些民工進行軍事化管理。」
啥叫軍事化管理?
跟着工程菜鳥來的五名長矛民兵便大步上前,這一看就是經受過初步訓練的紀律部隊。這些人高聲宣佈桑全來的權力和責任,聽到這雄壯有力的聲音,桑全來原本想忍的眼淚最終沒忍住,奪眶而出——課本上說的紀律性原來是用武力做保障的。
難怪書上對此含糊其辭,光寫什麼仁義道德,帶血的那一面就根本不提。
有這麼五名說話大聲,面容嚴肅的民兵,工地上的民工終於知道怕了。他們再看桑全來,眼神中便有了畏懼。桑全來對這些懶散的民工是恨的咬牙切齒,他把所有民工召集起來,把五個民兵派下去當班長,首先軍訓一天學習什麼是紀律。
棍子都抽斷了兩根,桑全來終於把自己受的窩囊氣發泄出來,「好言好語偏不聽,你們這些蠢蛋就是欠抽欠殺,非要見血了才知道怕。從明天開始統統給我趕工,把落下的進度給老子追回來。追不回來,耽誤老子的前程,老子便要殺人。」
面對民兵的刀槍,一堆民工屁都不敢多放。桑全來還向上級打報告要求打散自己手下這批來自同一個村的民工,跟其他地方的民工進行混編。上級管理層很快批准,後者基於宗族關係的抱團立刻瓦解,乖乖的聽話幹活。就連來做飯的婦人都老實了許多。
修個倉庫就這麼多破事,整個天津到唐山的木軌工程就是數不清的麻煩。史東的礦場,鋼鐵廠更是需要強力部隊的存在才能維持紀律。如此一個龐大的工程項目就是對『革命軍』管理和調度能力的巨大挑戰,戰勝它比戰勝明軍還難。
有這麼一段經歷,桑全來算是明白為什麼管理就需要恩威並施。給了那些民工好吃好喝,還需要有足夠強的紀律來約束才能形成合力。樹立權威之後才能搞恩惠那一套,才能再搞點勞動競賽來製造待遇差異,體現出干與不干,干好干壞的差別,產生激勵效果。
「難怪大帥說過,管理是一門學問。」桑全來眼下的知識水平說小學畢業都勉強,可這次管理的實例倒真是激發他的求學之心——據說只要學識高便能覺醒真元有術法之力,到那時候就不至於要靠五個民兵才有掌控局面的武力,靠他自己就行了。
半個月後,倉庫修好。桑全來變得黑瘦,人卻很是精神,應變和自信也培養出了幾分。
反覆訓練,反覆實踐,築路的工程菜鳥們總算磕磕絆絆的掌握些規劃道路的能力。整個『天唐木軌』一百公里左右的工程被截成兩百個分段。每段只有五百米,桑全來就帶着個五十人的隊伍進行道路開挖和路基建設。
逢山爆破,遇水搭橋。
工程一開始總是不太熟練,可幹了一個月後倒也發現就那麼回事。兩百個分段,兩百個隊伍,就有兩百個像桑全來一樣的年輕人在實踐中快速成長。
經過不斷的淘汰和激勵,整個工程隊伍也迅速積累經驗,就連原本那些懶懶散散的民工都越來越聽話,越來越好指揮。
隊伍就是這樣鍛煉出來的。
『天唐木軌』開工一個月,唐山方向的幾個小型的露天煤礦已經有了出產。幾十輛一點五噸載重的四輪馬車開始日夜不斷的在還未完工的路基上跑動。桑全來知道這些煤炭都將運到天津,滿足那裏不斷增加的燃料需求。
「桑頭,大帥要這麼多煤怎麼用得完呀?」休息時候,工地上的民工也會找桑全來聊聊天。經過一個月胡蘿蔔加大棒的教育,這些目不識丁的民工總算確認了桑全來的權威,也樹立了有文化的人受重用,有靠山這個觀念。
「多……?這一點也不多。」桑文來好歹學了些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