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只剩下陸含章一個人,低頭看一眼濕透了的衣服……以往在軍營的時候,每個人都會露出這麼一面,也不覺得怎麼樣,現在這副樣子被一個女人看見,說不燥的慌是騙人的。
不過,在陸含章看來,寧宴已經是他的女人了,雖然還沒有睡在一起,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於是耳尖還沒有變紅,再次恢復原來的樣子,用涼水沖涼之後,轉身回到房間,換了一身衣服。
墨色的衣服套在身上,站在鏡子前面,陸含章突然伸手扶住腦袋,眩暈的感覺一晃而過。
扯出書桌下的凳子,坐在凳子上,過了好一會兒四肢無力的感覺才消退。
薛神醫說病的根源在腦子裏,要把腦子剖開……
一輩子沒怕過什麼的陸含章終於有了怕的東西。腦子打開了,還能活嗎?現在這樣,還可以多活幾年。
作為一個將軍沒有戰死沙場,而是死在大夫手裏,這簡直就是侮辱。
不能開顱,不可以開顱。
走到窗前,打開窗戶,夏日的風飄進房間,帶來一室清新。
放目院子,發現寧宴換了一身衣服,臉上似乎還撲着粉,女人的這種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猶豫一番陸含章就跟了上去。
寧宴本來是不打算出門的,畢竟每天往縣城跑跑,好不容易有一天能休息一下當然想要休息了。
只是……早上陸含章穿着濕透的衣服動來動去的畫面時不時在腦子裏浮現出來。
前世加上這輩子,她都過快奔三了,說不好奇男女之間那些事是騙人的,被誘惑之後難免有些想法。
而且,孩子已經有了,是時候找個男人過一下漢子兒子熱炕頭的日子了。
三觀不合就不合吧,拳頭硬的人是不會吃虧的,懷着這樣的想法寧宴往張鐵柱家裏走去。
畢竟整個通縣對她表現好感的只有張鐵柱,還是一個鰥夫,鰥夫有經驗,倒不全是缺點。
至於楊瘸子,那個磕磣傢伙,看見之後連飯都吃不下了,光是想想就犯嘔,這個是肯定不會考慮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似乎好些日子沒有看見楊瘸子了,跟着楊瘸子指尖那個所謂的婚事得趕緊取消了。
但是見不到楊瘸子什麼都是白搭。
走到張家附近,遠遠聽見前頭有人說話,寧宴腳步停頓下來,靠着牆角站着。
張家門前,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站在張鐵柱身前,小姑娘白白淨淨,算不上漂亮,絕對不醜,個頭不高,目測一下也就一米五八左右,站在張鐵柱身前,最多就到張鐵柱胸膛。
小姑娘左右看看,確定四下無人,伸手抱住張鐵柱的粗壯的腰,張鐵柱臉瞬間就紅了,粗糙的大手落在小姑娘腦袋上,輕輕揉搓一下。
張嘴說道:「你,你趕緊回去,不要被人看見了。」
「鐵柱哥,俺等你。」小姑娘嬌滴滴說道。
寧宴站在角落,瞪大眼睛,這什麼鬼?才一個月張鐵柱就變心了?寧宴瞧着張家門口你儂我儂的畫面心裏就一陣抽搐。
「你先回家,過了秋收我俺就娶你過門。」
「嗯,鐵柱哥,俺等你。」
小姑娘臉蛋紅的跟蘋果一樣,說完話收回貼在張鐵柱胸膛的腦袋,轉身跑開了。
張鐵柱目送小姑娘離開,憨傻的臉上露出痴笑,代表敬意的旗幟豎了起來……
瞅着張鐵柱對小姑娘的敬意,寧宴瞬間沒了跟鐵匠湊活過日子的心思,轉身往家裏走去。
走在路上腳步越來越快,只想着把內褲這東西做出來,不然,時不時瞧見各種辣眼睛畫面,着實難受。
心裏裝滿各種不爽的事情,都沒有發現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寧宴看見的陸含章也能看見,目光落在張鐵柱身上,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拍拍手,有節奏的掌聲響起來,原本空曠的道路上多出兩個男人,單腿跪在地上:「見過將軍。」
「想辦法讓這個鐵匠早日娶妻。」
「什麼?」頭一次得到這種奇怪的命令,兩人對視一眼,眼裏充滿不解。
陸含章的用意自然不會去解釋,丟下一句話,匆匆離開。
「將軍越來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