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見她去意已決,自然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去,說道:「我與你一起。」
「你……」
花未央抬起頭來,這一刻靜靜地看着他,直到此時,她才忽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與之前她認識的那個玄青弟子已經相差太多,與那個一口一聲「怪婆婆」叫她的少年,完全判若兩人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過去了十年,曾經那個白衣翩翩的少年,已經長大了……只是他,為何再也不像從前那樣笑了。
「轟隆!」
就在這時,忽然間一聲悶雷響起,緊接着豆大般的雨點砸落了下來,十萬密林裏面天氣古怪,往往陰晴不定。
「下雨了,先找處避雨之地。」
雨勢漸大,兩人找了一間山洞避雨,花未央身上被雨淋濕了,髮絲沾在臉上,模樣楚楚動人。
蕭塵去外面找了些木材,以真氣將水分逼干,在山洞裏扎了個火堆,這才使得周圍暖和明亮了許多。
花未央坐在火堆前,雙手抱着膝蓋,看着眼前跳動的火苗,不禁有幾分憂心,這次出來了這麼久,大哥和小哥一定很擔心吧,還有父王,父王平時對自己不聞不問,可他心裏……
「唉……」
想到此處,花未央忍不住輕輕嘆了聲氣,現在人幽兩界的禁制為何變得這麼重了,如今連自己都無法回去,小哥哥和大哥也定是來不了人間……
「為何嘆氣?」
蕭塵見她忽然嘆氣,開口問道。
花未央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大約到中夜時,外面雨慢慢停了,天上的烏雲也散了,雲端露出了一輪皎潔明月,將這片山嶺,映照得澄淨如洗。
「咕嚕……」
正自萬籟俱寂時,山洞裏忽然響起一聲奇怪的聲音,花未央連忙將肚子一捂,又偷偷瞧了一眼蕭塵,還好他在閉目打坐,沒有聽見。
修煉之人自是無須如凡人那樣一日三餐,但久不進食,消耗過大,難免也會餓肚子。
「咕嚕……」
又一聲響,花未央不由得臉上一紅,捂着肚子,向蕭塵看去:「那誰……你打坐就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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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肚子老叫。」
蕭塵睜開了眼,奇怪地向她看了一眼,說道:「分明是你的肚子在叫。」
「你……」
花未央嘴唇一咬,將頭一低,心想這呆子啥都變了,就這一點沒變,還和從前一樣,真是討厭得很。
蕭塵搖了搖頭,起身往外面去了,沒過多久,抓了兩條肥魚回來,從前他在寧村的時候,山上跑河裏游,抓兔子抓魚這些事,自然在行,此刻將魚鱗剝淨,便串在火堆上烤了起來。
沒過多久,山洞裏香氣四溢,花未央雙手支頤,輕輕笑道:「倒是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等手藝,不會也是你師父教的吧。」
過了一會兒,魚漸漸熟了,花未央又道:「那……我之前假扮成婆婆戲弄你,你不會生氣吧?」
「當然不會。」
蕭塵一邊烤魚,一邊回答,又道:「那日在平頂山上,你扮成我,騙了不少人,後來在分壇與我過招的那個人,也是你,反正每次看見你,你都換了個模樣。」
「啊……」
花未央撓着頭輕輕一笑:「原來你都知道了啊……」過了一會兒,又問道:「那你……為什麼離開了玄青門呢?」
這一剎那,山洞裏忽然安靜了,空氣也像是凝固住了一樣,花未央不禁一愣,是不是自己問錯什麼了?
「魚好了。」
蕭塵轉過身,將烤好的魚遞向了她。
「哦……謝謝。」
花未央接過他遞來的烤魚,不再詢問剛才的問題了。
……
第二日,天氣晴朗,蕭塵來到山洞外面,望着無邊無盡的山林,問道:「三十六教,你打算先去哪裏?」
「九冥神教吧,我與九冥老祖比較熟。」花未央走了上來,看着他道。
七天後的夜裏,兩人來到了九冥老祖所在的「鬼風嶺」,三十六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