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劉氏,是南平陽城人,離京城五六百里。
丈夫劉勵,早年在馬場當差,一直做的不錯,也時有跟家裏聯絡。
前陣子突然回信說,京城不好做了,想回家去。
劉氏覺得這些年,與夫聚少離多,現下要回來也是好事,於是好一頓忙碌,把家裏收拾乾淨,還給丈夫備了新衣,就等着他回來了。
沒想到這一等,竟然一月有餘,再無音訊。
劉氏哭說:「這些年他雖然人在外面,每年也都是有回去過的,且說什麼時候至家,就什麼時候至,從不延期,還從未出現過此時。民婦怕有什麼事,所以才從平陽趕來此處尋夫。」
葉元裴問她:「你夫君給你的信里說還在馬場做事嗎?」
劉氏怔了一下才回:「他一直在這裏做事,這麼多年了都沒變過,信里也沒提換地方,所以民婦不知。」
「信可有帶來?」葉元裴再問。
那民婦趕緊把自己背上的包裹拿下來,從裏面找出一封摺疊完好的信。
葉元裴仔細看了看,發現寫字之人很有些學問,不但字寫的好,而且用詞什麼的也不是一般粗人所為。
他沒有進馬場,而是把劉氏帶進了自己的府里,然後差人去找莊思顏。
莊思顏次日才至,一看到他就問:「竟然還有這種事,死人也能寫信了,真是要上天啊?」
葉元裴就瞪她一眼:「你這咋唬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下,劉氏還不知道他丈夫的事,你這一吵吵再把她嚇着了。」
莊思顏趕緊往四邊看,然後才回頭說:「她這不是不在嗎,我也知道你不會把她帶到身邊來接我,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葉元裴確實沒帶着劉氏,甚至沒讓莊思顏一來就去見她,而是先把她帶到自己的書房,看那封家書。
莊思顏跟葉元裴的感覺一樣:「你說一個在馬場做事的人,字能寫這麼好,還這麼講究,是不多見哦!」
葉元裴點頭:「據劉氏說,他丈夫平均兩個月一封信,就算是晚也不會差多太多,上下兩三天而已。這個人一定是一個非常守時的人。」
「嗯,守時的人,平時生活也會很規律,很多方面都會打理的比別人好。」
他們從馬場帶回來的那群人里沒有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有這樣的人。
如果人真是他們抓起來了,那劉氏的信又是從哪裏寄回去的?
但從劉氏的話里,他們也聽得出來,她的丈夫從前一直在馬場裏做事。
這麼開來,很可能是葉元裴他們在抓捕那裏的人之前,他丈夫就離開了,而且躲的相當好,沒有向任何人露出痕跡。
可為什麼最危險的時候都過去了,現在反而出事了呢?而他到底又出了何人,人此時在何處,是生是死?
莊思顏手裏拿着劉勵的信,腦子不知為何又跑到自己昨日看的那些案宗上。
她把信遞給葉元裴說:「這事你自己先想着吧,我還有別的事要辦,得走了。」
腳還沒跨出去,就聽到葉元裴一聲吼:「你給我回來。」
莊思顏側身,怪怪地看他一眼,調皮地挑釁:「奴家要是不回來呢?」
葉元裴跟着他的節奏就往下演:「不回來今天本少爺就打斷你一條斷。」
「你敢。」
「對,你說的都對,我敢。」
莊思顏轉身,不客氣地在他小腿上中踢了一腳:「瘋了吧,你連我的腿也敢打。」
哪知葉元裴根本不理這岔,只說:「回來就好,本少爺還是會饒了你的。」
莊思顏:「……」
頓了一下才說:「哥,入戲太深了。」
葉元裴點頭:「嗯,能有什麼辦法,自從穿越以後,老子每天都在演戲,我跟你講實話吧,我要是回到有人的現代,沒準能拿到那什麼金像金人獎,又尤其是拍這種古裝大劇,你看看你哥現在的扮相,嘖嘖嘖,我都快被自己帥暈了。」
莊思顏把臉轉到一邊,不忍讓正在自戀的哥,看到她翻出來的白眼。
玩笑一陣,言歸正歸。
莊思顏向葉元裴說起工部的事:「我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得趕緊去看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