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這種無所實事中,過的飛快,轉眼已經是中秋。
中秋在大盛朝也是一個很大的節日,且這一年裏,凌天成又是封妃,又是封貴妃的,安太后的病也好了起來。
所以禮部就向凌天成請示,是不是把中秋的宴會辦的好一點。
凌天成同意了,不過他同意的原因,僅僅是莊思顏回來了。
他跟禮部這麼說:「嗯,婉妃回來了,是該好好辦一個宴來為她洗洗塵,你們去問問她有沒什麼要求,根據她的想法辦吧。」
禮部的人一臉古怪,從紫辰殿退出來時,兩個負責辦宮宴的官員面面相覷。
不過凌天成說過的話,他們可不敢忽視,還是讓人去問了莊思顏。
莊思顏對於這種事一向不上心,只讓他們隨意就好,倒是個好侍候的主。
反而是嫻貴妃,晉的貴妃,父親的官途也順暢不少,弟弟又有建樹,心裏高興,難免就對內務府指手劃腳幾句。
內務府是負責宮宴的,她又是宮裏唯一的貴妃,當然也會遵照她的意思辦。
中秋宴,跟年宴差不多,隆重且正式。
所以凌天成要帶着安太后,嫻貴妃,還有四妃四嬪一起跟二品以上的百官先聚。
晚間才會回到宮裏,再參加宮宴。
莊思顏很不想去的,她倒不是怯場,就是覺得這種宮宴上要戴許多特別重的頭飾,太累了,所以很抗拒。
凌天成輕聲慢語地勸她:「跟蘭欣她們說,少戴一點就好,到時去行個禮,過後你若累了,就先回來。」
莊思顏沒辦法,只能跟着他去。
大禮行過,就是歌舞。
雖是聚宴放鬆,但百官裏面誰敢當着凌天成的面放鬆?所以只安靜地坐着,偶爾喝一口面前的酒。
有人先起身去敬凌天成,他也不推辭,一飲而盡。
在這樣的場合,莊思顏反而不引人注目了,也或者說她出去的時間太長了,人們漸漸把她的話頭忘了一些。
反而是嫻貴妃,因為位份高,又坐在凌天成的旁邊,所以很多人的目光就停留在她的身上。
嫻貴妃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覺得揚眉吐氣的。
她的臉微微仰起,下巴有點朝天,目光俯視着下面的所有人,尤其是在看到莊思顏時,那裏面的得意,顯而易見。
不過莊思顏的心思沒在她身上,所以根本就沒看見。
她只是把那些二品以上的官員都看了一遍,幾乎是本能地記住了他們所有人的臉,還有他們帶來的夫人們。
其中有一個人,莊思顏從來沒有見過,甚至都沒看到過他上朝。
那人看上去也不過三十歲左右,但是面容有些白,樣子也不似別人精神,一眼看過去是有些落迫的,坐在後一排的角落裏,幾乎無人去注意他。
他似乎也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只默默地喝酒。
反而是他身邊的女人,眼神相當有意思,不時地滾動一下,在嫻貴妃,莊思顏和凌天成身上過了幾個來回。
莊思顏側身問身後的平兒:「那人是誰,第二第一個位置?」
平兒不動聲色地往那邊掃一眼,輕聲說:「是榮昌王。」
「怎麼從前沒有聽說過?」
平兒輕聲答:「他不久前才從牢裏出來。」
莊思顏就沒再問下去,因為她感受到了凌天成的目光,怕是自己再說幾句,這位皇上又不管什麼場合,把她喊過去。
這種地方,自己還是不要出風頭的好。
又坐了一會兒,莊思顏起身,悄悄從側門隱了出去。
平兒和蘭欣跟在她身後,把一件披風及時搭在她肩上。
莊思顏說:「回去吧,歇會兒晚上還有宮宴呢。」
幾人回到百竹園,只略坐了坐,就聽到外面有人求見。
莊思顏問:「誰呀,這會兒來見什麼?」
蘭欣說:「娘娘且歇着,我去看看。」
她出去幾分鐘就回來,臉色有些不太好,給莊思顏遞了一個眼色。
莊思顏就讓平兒他們先退了下去,然後問她:「什麼事?」
莊思顏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給莊思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