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小宮女,還真是一眼就被莊思顏相中的。
她就是那日妙貴妃和安太后設計她中毒,後來卻被自己反將一軍,把毒弄到衣服和琴上都是。
最後那些扔琴的活兒就落在這個宮女的身上。
宮女也是人,也是怕死的,尤其是看到了妙貴妃中毒的樣子,簡直嚇破膽。
可這差事落在了她身上,她能怎麼樣?
本來莊思顏是把她脫下來的外衣,甩到安太后的貼人宮女身上的,但那人硬是把衣服甩在地上,最後叫了她去收拾。
莊思顏他們出門時,就看到那宮女戰戰兢兢地進去,臉都苦成了苦瓜。
她好人做到底,從她身邊經過時,就提醒了一句:「別用絲帕,用這個。」
她給宮女的是一副薄皮手套,可以防水,也可以防毒。
幸好那個時候安太后的宮裏也亂七八糟,都顧着妙貴妃的事,也沒人注意到她。
所以這個宮人就順利地把琴和衣服拿了出來,並且埋在一個沒人經過的地方。
當然事後,她悄悄來還莊思顏手套了。
以莊思顏的能力,除非她不想理這個人,不然還沒有擺不平的,所以後來就把這個宮女發展成自己的眼線了,專門看着安太后。
這宮女也是個人才,平時雖只是粗使丫頭,但是在寧壽宮裏,人緣卻很好,大家平時有什麼話都願意跟她分享。
在經過莊思顏的一番培訓,竟然做的也是有聲有色。
她簡明扼要地把安太后最近的事說了,還告訴莊思顏一件事,自從莊昌遠越獄之後,安太后更是連一步也不出宮門,而且精神也不怎麼好。
莊思顏沒多問,她不能在這兒久留,掌握了大致信息後,就繞開眾人耳目,直接攀上寧壽宮裏的一棵大樹,從哪兒跳上宮牆,翻了出去。
忙了一大天,再回到軒殿是,夜色都上來了,整個皇宮像被人惡意潑灑了一些墨汁,越來越黑,越來越稠。
宮燈的微光,只是在這些墨上撕開一小點口子,卻把大部分的黑渲染開去。
軒殿時倒是燈火通明的,似乎與外面是兩個世界。
凌天成在跟莊思顏分開以後,去了紫辰殿,見了一些大臣。
除了莊昌遠的案子,朝上還有許多別的事要他處理,所以回來的也很晚。
他一進門,就先問李福:「婉妃在做什麼?」
李福:「回來以後就進內殿了,一直沒出來,許是困了在休息吧。」
凌天成「嗯」了一聲,回了自己的寢殿,到底還是想的厲害,坐立不安的,連書也看不下去,就從寢殿出來,往偏殿而去。
此時蘭欣和平兒都在莊思顏的寢殿外頭,兩人猶豫着天都這麼黑了,是不是進去主子吃飯。
可是想到莊思顏把門關上的時候,可是交待過的,說自己困的要死,誰也不能吵她睡覺。
平兒說:「要不進去瞧瞧吧,還沒見娘娘午睡這麼久的?」
蘭欣:「娘娘剛從外面回來,難免有些疲乏,她睡前跟咱們說過了,這會兒吵她……。」
莊思顏現在的習性,蘭欣有點摸不清,而且她很敏感地感覺到,主子對她好像沒有從前好了,所以像從前那些不顧一切的事,自己做的時候就會掂量一下。
反而是平兒,做為一個貼身伺候的宮女,這會兒是真的為莊思顏擔心。
「可萬一有什麼事呢?」她抬頭看着蘭欣又問了一句,眼角卻一下子掃到凌天成往這邊走的身形。
立刻小聲說:「皇上來了。」
兩人連忙跪倒在地,給凌天成行了禮。
「你們主子還沒醒?」
蘭欣沒說話,平兒只能低頭說:「沒呢,已經許久了,奴婢正想進去看看。」
凌天成就往門口瞟了一眼:「嗯,開門。」
門是從裏面反栓着的,平兒先敲了敲,見裏面沒有動靜,已經有些着急了,一邊推門,一邊叫莊思顏。
凌天成的眉頭輕皺一下:「讓開。」
他的腳都抬起來了,卻聽到身后庄思顏說:「幹嗎呢這是,來踢館踹門呢?」
所有人都把頭轉了過去,不可思議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