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吸引了眾多謀士前去投誠,可終究是敗在江南的富庶之上。」
楚昊宇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臉上露出有趣神色,張口說道:「願聞其詳。」
陳柏寒身為陳家家主,又是朝廷大員,曾深刻的思索過這個問題,談起來的頭頭是道,道:「江南富庶天下多文人墨客,而眾多氏族都隨風附雅過着醉生夢死的生活,謝家信佛,南朝便有一千八百寺,南朝重文輕武,曾有書生一躍成為大將軍。謝家的偌大基業,正是被江南的富庶所腐蝕,最後兵敗石頭城。」說到這裏稍頓,陳柏寒轉口說道:「七王爺你這些年並不願過問朝堂是非,所知並很多,如今江南吏治糜爛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只是無人談起罷了,聖上大才,早就有心整頓家江南吏治,所缺的不過個由頭,另外也與錢家有關。」
說到這裏陳柏寒意味深長的望了楚昊宇一眼,接着又道:「大楚立國後,先帝爺該與錢老爺子有過某種約定,這才有錢家這幾十年的興盛,聖上一直不曾動錢家,也該於此有關,而錢老爺子病危的消息,就是一切的導火線。七王爺,你不一直在尋找影子?錢老爺子病危,齊安兵變,錢家之變,再加上渠澗峽一事,足矣確定影子熟知朝堂事物,而且所知不少。」
聽陳柏寒提起影子,楚昊宇眼中猛然爆發出兩道寒光。楚坤執掌天衛時候,便直言不諱的告訴楚昊宇,影子一定在京城甚至朝堂之上,只是楚坤費盡心機也沒能查到影子的蹤跡,而這刻,陳柏寒又告誡自己影子藏在京城,楚昊宇便知道他有所猜測,只是不願告訴自己。或許,他也只是猜測,或許,他也有着某種苦衷。不過,陳柏寒身為陳家家主,絕對知道很多事情。
沉默片刻,楚昊宇終沒有問及,平聲說道:「小七知道了。」
聽着楚昊宇不平不淡的口氣,陳柏寒立即岔開話說道:「接着剛才的說,這些年天下昇平進入盛世,故是先帝和陛下嘔心瀝血的結果,亦大力藉助了江南的富庶,或者說,藉助了江南眾多氏族,而這些氏族與江南官場早就密不可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次,王爺你可是討了個苦差事。」
望着陳柏寒,楚昊宇神色不變的說道:「我楚家的江山,總要有人來當惡人。」
當楚昊宇的話落下,陳柏寒與楚昊宇對視片刻後突然大笑起來,道:「是老夫徒做小人了,七王爺赤子之心,老夫佩服。」說到這裏,陳柏寒不由想起了傳聞,楚昊宇在火燒烏木特之前,曾說我楚家的江山自有我楚家男兒來擔當,現在看來傳聞屬真了。
很快,陳柏寒便收起所有情緒,張口說道:「朝廷紛爭不同於江湖爭鬥、戰場廝殺,講究的是潤物無聲,不過,七王爺你有勇有謀,想來能夠很好的把握住這個度。」
楚昊宇明白陳柏寒的意思,江南氏族已與江南官場連為一體,整頓江南吏治差不多就是整頓江南氏族,而江南氏族對天下影響甚大,楚昊宇必須把握住這個度,既整頓吏治又不影響大局,只是楚昊宇沒能猜透的是,他這是勸誡自己,還是為某人說情,或兩者兼有。心底雖有想法,楚昊宇的神色卻沒有一絲變化,點頭說道:「小七記住了。」
看到楚昊宇的神情,陳柏寒哈哈一笑也就不再討論這個話題,反而與楚昊宇聊起了楚若彤這個小調皮,而提起愛女楚若彤,楚昊宇臉上終浮現起會心笑意。
沒過多久,兩人便趕到了行宮,走出馬車便看到了楚若彤這個小調皮。看到楚昊宇,楚若彤立即蹦着跳着迎了上來,叫道:「父王,想死彤兒了。」大叫聲中,楚若彤已跳到楚昊宇懷中,而後又道:「今天母妃不讓彤兒去迎接父王,不過,彤兒偷偷去了,看爹爹威風的很,只是,彤兒給你揮手時候,你沒能看見,哼!」
撅起嘴角,楚若彤又將目光放在外公陳柏寒身上,笑道:「外祖父,你也來了,彤彤抱抱。」說話同時,楚若彤似想跳進陳柏寒的懷中,卻是讓楚昊宇給摁住,陳柏寒老胳膊老腿,怕是經不起楚若彤折騰。瞪了楚若彤一眼,楚昊宇將愛女放在地上,喝道:「還不給外祖父見禮。」
聽爹爹如此說來,楚若彤很是乖趣的行了個萬福,拜道:「彤兒見過外祖父。」說完後也不待陳柏寒說完,楚若彤已直起身子,笑道:「不過,想來外祖父也不喜歡這些虛禮,外祖父,你說是不是?」
笑望着楚若彤,陳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