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縣只是個中等郡縣,然交通便利四通發達,南來北往商人不斷,倒也逐漸繁華起來。這日清晨天不曾發亮,城門口已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準備離城,可今日不知為何,等到天色大亮,守衛還沒有打開城門的意思,看的眾人面面相覷,有安心等待的,也有脾氣火爆罵娘的,不過更多在三三兩兩談論着什麼,看去好不熱鬧。
約莫一個時辰過後,終有人坐不住了,一管家模樣的老者走到城門口沖一守衛問道:「小哥,老夫張近南,雨夜堂的管事,今個是怎麼回事,都過去一個時辰還不開門放行?」話到最後,張近南揮動的手臂似無意碰到守衛,然一錠元寶已悄無聲息的落在守衛手中。
雨夜堂在襄陽府也是排得上號的幫派,守衛自然聽過,知道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何況十兩重元寶已是他數月的薪餉,因此冰冷的臉龐上難得的露出一抹笑意,道:「原來是張管事,我說怎麼這麼面熟呢,失敬失敬。上頭下了死命令,沒有得到令諭,任何人不可出城,至於出了什麼事,我一個守城門的,哪能知道?」話到最後,守衛卻是壓低聲音在張近南耳邊說道:「李將軍下的命令。」
張近南常走上陽這條道,再清楚李得才李將軍的大名,點點頭眼中卻是過一絲怒色。說是將軍,上陽縣因地處要道才留下三百人的守衛,連哨長都是破格升的,不過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李得才就是上陽縣名副其實的土霸王,但凡過路商旅必須交夠銀子才放行,不聽話的直接丟進大營,膽敢反抗就是造反,這一招曾搞的很多人家破人亡,因此李得才又被稱為李扒皮。
雨夜堂自然不是李得才能得罪的,不過雨夜堂也不願得罪李得才這種土霸王,因為李得才確實有些關係,不然何意逍遙到現在?聽聞李得才下的命令,張近南還以為他又要搞某人斂財呢,心中不齒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張近南點點頭退到一側,而看到雨夜堂都退卻了,很多人都將腦袋縮了回去,乖乖等着吧,不過這次,張近南可是想錯了。
李府,肥胖的李得才半躺在軟榻上,臉色蒼白卻有毫不掩飾的怒火,因為昨夜遭到刺客暗殺,雖僥倖保住一條性命卻是廢了一條手臂,這還是最後關頭拿心愛侍妾的嬌軀擋下那致命一劍。
因為疼痛,李得才肥胖的臉龐不住扭曲,眼中卻是射出欲擇人而噬的光芒,看的大夫和一眾下人心底發毛,一個個低下腦袋不敢與他對視,甚至將呼吸壓到最低,生恐引來這位主子的怒火。
冷眼盯了青衣大夫片刻,李得才幾乎是咬着牙齒說道:「真沒有辦法了?」
抬頭撇了眼李得才咬牙切齒的兇狠模樣,青衣大夫很想說有辦法,可惜他自知沒有這個能耐,除非遇到神醫。想到神醫,青衣大夫似有了主意,小心翼翼的說道:「將軍,也不是沒有辦法?襄陽懷仁樓的趙老先生,專治各種外傷,將軍最好去找趙老先生看看?另外,小的聽聞李思翰李神醫如今在京城坐診,以李神醫的絕世醫術……」話不曾說完,看李得才抬手將茶杯扔了過來,青衣大夫下意識的彎腰躲閃,奈何躲過茶杯卻有滾燙的茶水濺了出來,燙的他直咬牙卻不敢叫出來。
李得才雖貪婪卻是個人精,如何聽不出青衣大夫話中的意思,尤其是他敷衍自己的態度,即便自己真跑到京城,怕手臂早就殘了。雖然惱怒,李得才卻也知道自己不能無緣無故將上陽縣最有名的大夫給斬了,只能心煩的喝道:「滾。」
聽到李得才的大喝,青衣大夫非但沒有惱怒反而如蒙大赫鬆了口氣,連忙躬身告退,竟是一句話都不曾留下,生恐李得才改變主意,而他這種態度,更令李得才惱怒。深吸一口氣,李得才扭頭望向一管家模樣的錦袍老者,喝道:「於老哥還沒有回來?」
於萬方,李得才請來的高手。這些年,李得才自知自己得罪人不少,便花大價錢養了一批護院,可他還是不安心,請來了一流高手於萬方,不曾想還是遭到刺客暗殺,一條手臂都廢了。
管家自然是李得才的心腹,可面對殺氣騰騰的李得才,管家還是有些懼怕,小心翼翼的說道:「於爺追去半天了。老爺,你就放心吧,以於爺的武功,應該能將刺客抓回來。」
李得才見識過於萬方的武功,曾一刀斬了蒼蠅的兩隻翅膀,這幾年更是替他擋下無數暗殺。想到這裏,李得才的怒火平息不少,猛然看到手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