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十分美麗,
九分在耶路撒冷。
終於來到耶路撒冷,從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開始,就與戰亂結下了不解之緣。自古樹大多招風,自古紅顏多命薄。
每一次都會聽到以色列,每一回都有耶路撒冷。仿佛世界的麻煩在中東,中東的衝突在阿以,阿以的焦點在耶路撒冷。
看看地理位置,讓人不寒而慄。周圍21 個阿拉伯國家,全是敵人,一個個虎視眈眈地想要滅亡這裏。
如今的阿拉伯人,倒有點像當初受盡迫害的以色列人;而以色列當局,似乎在瘋狂地報仇雪恥。
這是否是歷史的諷刺?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城市裏,街上隨處可見持槍的戰士,身上背着的都是m-16。大熱天,背着大包,扛着槍,照樣氣宇軒昂、英姿颯爽。
或坐、或臥、或吃飯、或等車,他們可以把背包扔下,把香煙放下,把帽子摘下,
可是那桿槍卻時刻不離身,槍口永遠不會朝着人民和同胞,只會指向敵人。
進入商場要過安檢,進入車站要過安檢,去郵局寄明信片也要過安檢……
不敢想像這裏的居民,天天如此會如何習慣?會習以為常而適應?還是積重難返而爆發?
來到耶路撒冷,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城市,能比得上這個不足1 平方公里的土地,
被投注着如此多的信仰,神聖不可方物。
三大宗教為了這塊土地,彼此爭奪得你死我活。被數次摧毀、焚燒,連廢墟都要再被清犁一便,以斷絕一切希望的種子。然而每次耶路撒冷都被奇蹟般地重建,並且一次比一次更加壯麗輝煌。
好像這裏的每一步都是歷史,聖經中所講述的故事、人物、地點,這裏都有現實中的呼應。比如眼前的苦路,這是耶穌在受難那天,從被審判,到背起十字架,一步一步沉重拖拽到刑場被釘死的整個征途。
往前走一點,向左一拐,是一個波蘭小教堂,這裏是苦路第三站。耶穌不堪十字架的重負,在這裏第一次跌倒。
再往前數米,則是苦路第四站,這裏耶穌和母親瑪麗亞相見,兩人眼神悵然而悲愴。
沿着路右拐,是苦路第五站。路面開始陡峭,耶穌無法獨自把十字架扛到骷髏山刑場,於是羅馬士兵把鄉下來的古利奈人西蒙拉來,幫耶穌背負十字架。
這段路當年是荒草冢地,而現在是阿拉伯集市,商店鱗次櫛比,人們接踵摩肩。路中間是苦路的第六站,女子韋羅妮卡在這裏為耶穌擦拭臉上的鮮血和汗水。
今天的聖墓大教堂里,人頭涌涌,卻又嚴肅莊重。裏面到處是聖地、聖跡、聖壇、聖物。耶穌當年在這個地方被釘上十字架,死在架上。瑪麗亞也在這裏抱着耶穌的遺體,把他埋葬。
從城南的糞廠門(dung gate)再次回到老城,進入城內猶太區。與剛才穿過的***區不同,這裏沒有集市的熱鬧,喧囂的生意,擁擠的人群,只顯得一片安靜、祥和。
不遠處是猶太人的聖地,哭牆,也叫西牆,是當年西律王建立的第二聖殿的一面外牆。
第二聖殿曾是猶太人祭祀的場所,也是猶太民族的象徵。公元70 年被羅馬軍焚毀,只留下孤零零一面西牆,如今是猶太人憑弔的場所。
西牆畢竟有2000 年的歷史,滿面瘡痍,終於親眼看到人們常說的石爛。海未枯而石已爛,原來石頭真的會爛。
一群猶太青年手拉手,蹦跳地高唱着希伯萊語的歌謠。聲音是那麼洪亮,曲調是那麼高昂,感情是那麼充沛,步伐是那麼鏗鏘。
如此強烈地感到音樂的魅力,雖然不清楚歌詞內容,但卻被歌聲傳達的感情所征服。
這種情感的高潮,在人生中並不常有。
按照希伯來經書上的戒律,猶太人是不能踏上聖殿山的,因為那是***的聖地。可是就是這塊土地,正是當初猶太教第一聖殿和第二聖殿的所在地,如今卻只剩下了哭牆,慰藉着猶太人滄桑的心。
難怪猶太青年們在門口對着這塊土地動情地歌唱。看着自己的聖殿被摧毀,而在其上堂而皇之地建着別人的宮殿,這種哀傷誰又曾用心體會?誰又能真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