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叔多鐸原來還是有良心可以發現的,不過被困在天津衛城內的順治皇帝,現在卻已經有點絕望了。
他的絕望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是由於天津衛的特殊地形造成的。天津衛城北倚衛河,西臨運河,運河以西又是一個三角湖。所以往北、往西都很容易封鎖。原本還有個天津衛北城和天津衛主城遙遙相對,但是在清朝營建天津衛城堡的時候覺得沒辦法將北城納入主城的防禦體系,所以就讓人平了北城,只留下主城改建為棱堡。
這樣一來天津棱堡是容易守衛了,但同時也容易包圍了。
在運河、衛河、三角湖開凍前還比較容易突圍,可是順治皇帝已經被嚇破了膽,不敢再出天津衛城了。於是就只能坐等明軍在運河西岸,衛河北岸,三角湖和運河之間的狹長通道出口處,修建了一連串的堡壘、望台,還立起了幾道木柵欄,算是徹底堵死了順治皇帝往北、往西的活路。
而在天津衛城的東南兩面,明軍則挖掘了圍城的長壕,也修建了用來封鎖衛河、運河的堡壘。無論陸路、水路,都給鎖得死死的。
而被圍困在天津衛堡壘之內的順治,則愈發想年那個能替他遮風擋雨的皇阿瑪了!
可是皇阿瑪人死不能復生,順治皇帝可怎麼辦啊!
「皇上,皇上,您考慮的怎麼樣了?」
滿腦子都是多爾袞音容笑貌的順治,忽然聽見一個討厭的四臣的咋呼聲音,這才發現自己光顧着想阿瑪,都走神了。
他這個時候正在接見建寧公主的信使祖可法。
順治一抬頭就瞧見祖可法那張可憎的笑臉了。
「考慮什麼?」順治一時還沒緩過來,順口就問了一句。
「當然是考慮投降了......」祖可法笑着,「皇上放心,您和咱大明的皇上可是親戚,您是國舅爺啊!去了南京,那也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的。咱家皇上準備封您當恭親王,這個可是異姓王啊!吳三桂也不過是個涼國公,鄭芝龍也就是個泉國公,都沒您爵位高,多好啊!」
「好個屁!」順治看着祖可法就氣兒不大一處來,「朕是大清皇帝,怎麼可能去給他當王爺?朕的大清還有幾十萬雄兵,還有數萬里的疆土,現在只是暫時處於不利,將來一定能扳回局面的!」
「皇上,您可得好好想想......」
祖可法還想好言勸說,順治卻不想再聽了,只是大喊大叫:「來人,來人啊,將這四臣給朕亂棍打出!」
「別,別......」祖可法是四臣不吃眼前虧的,也不等人家的亂棍打來,自己就連滾帶爬的溜了。
現在就只剩下幾個順治皇帝最親近的大學士和內大臣還在他跟前陪着了。
順治皇帝看着他們幾個都是垂頭喪氣的模樣兒,一副大清要完的模樣,忍不住又吼了一嗓子:「滾,都給朕滾!」
皇上說滾了,沒了主張的大臣們也就不留了,都呼啦啦的散了,就只剩下一個人站那裏沒挪窩。順治瞅了一眼,是那個出仕過明清兩朝的「一臣」孫之獬——他雖然臣仕二主,但是被崇禎皇帝解僱過一次,連補償都沒拿,君臣關係自然就歸零了,再投大清就是「一臣」了......
「孫之獬,」順治還以為「孫一臣」聽不懂滿語,所以改用漢語對他說,「你也滾!」
「皇上,奴才能過會兒再滾嗎?」孫之獬問。
「過會兒?你這是......」
「奴才還要獻計,獻完了計策再滾行嗎?」
「你要獻計?」順治心說:朕以為你就會派索尼的馬屁,原來你還會獻計啊!
「你有什麼計策?」
孫之獬道:「奴才覺得皇上現在不能去當大明的恭親王。」
「就這個?」順治也沒啥失望,因為他本來就不指望「孫一臣」。
孫之獬接着道:「還有......奴才覺得皇上可以,可以向大明稱臣,再認大明天子當皇阿瑪。」
「你,你說什麼?」順治一下就把小眼睛瞪圓了。
孫之獬笑着對順治說:「奴才這幾日翻看史書,發現五代的時候曾經出過一個兒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