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客氏的話,魏忠賢嚇得面無人色,渾身上下只打顫,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夫夫夫......夫人,你瘋了不成?你真想讓咱家干,干那種挨千刀的事情?」
客印月看見魏忠賢的慫樣就是氣兒不打一處來!
「挨千刀的事情你我還幹得少嗎?且不說信王是哪頭的人,就是你我乾的那些事情叫他知道了,還能有你我的活路?我是婦人,沒有殺人的刀子。你是提督南海子(南海子淨軍)、還是東廠的廠臣......怎麼就不能一搏?如果事成,我們還可以迎立福藩,總還有個善終。即便不成,也不過和劉瑾一樣的下場!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和劉瑾一樣......魏忠賢聽了這話,急得滿頭滿臉的都是汗珠子了,只是連連搖頭:「不至於的,不至於的......萬歲爺今天當着那麼多臣子的面誇我來着,還封良棟當了東安侯。」
客印月只是搖頭,還想再說什麼,就聽見外頭有人來報,說是信王府管事太監徐應元有事求見九千九百歲和奉聖夫人。
魏忠賢看了一眼奉聖夫人,奉聖夫人點點頭,對前來通報的心腹宮人道:「快快有請!」
徐應元和魏忠賢的關係很鐵,兩人沒有發跡前就賭友。在魏忠賢發達以後,也沒忘記這個老朋友,把他提拔到了信王府管事太監的位子上。
現在信王被立了國本,魏忠賢當然想通過徐應元摸一下信王的底......這位到底是什麼路數?會不會一上台就把自己和客氏當成劉瑾給辦了?所以就派了心腹去信王府找徐應元,想請他來一趟咸安宮。
肯不肯來,就是個態度問題了!
如果信王已經磨好了大刀,那麼以徐應元的膽子,肯定是不會來的。
現在既然來了,大概......暫時就沒什麼危險了。
「老徐,信王殿下他......」寒暄了幾句之後,魏忠賢看着一臉興奮得意的徐應元,就把話題引向了朱由檢。
徐應元笑嘻嘻地說:「放心,信王還是相信我輩的......他回府以後,馬上就找了我和老周、老商,叫咱們好好輔佐他。還允諾讓我當秉筆,讓老周管乾清宮,讓老商去御馬監當提督。九千九百歲,您看能這樣安排嗎?」
司禮監的秉筆太監有很多,掌握司禮監實權的魏忠賢就是首席秉筆太監。而司禮監名義上的頭頭是掌印太監,就是那個不敢碰張皇后和信王的王體乾。
至於御馬監的提督太監地位和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差不多,而御馬監的大頭目也叫掌印太監,現任的御馬監掌印太監是魏忠賢的黨羽塗文輔。
而司禮監和御馬監則是內廷當中最要緊的兩個衙門,其中司禮監掌握着「批紅權」,也就是根據皇帝的口授在貼了內閣票擬的奏章上進行批示......如果遇上個「勞模皇帝」,司禮監的「批紅權」什麼都不是,甚至用不着司禮監批紅,皇帝自己就批了。
可是明朝中後期的皇帝都不怎麼勤勞,所以司禮監的頭頭素有內相之稱,權力極大。
另外,司禮監的首席秉筆還兼提督東廠——這可就不得了啦!東廠是個特務機關,掌握了東廠,那就是人見人怕的廠公了。
所以司禮監秉筆太監加一個提督東廠,實際上比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擁有更大的權勢。
而魏忠賢除了控制着東廠這個強力衙門之外,還拿着南海子淨軍——這是一支太監武裝,就駐紮在紫禁城內的南海子。
雖然南海子淨軍的戰鬥力很不靠譜,但卻是內廷武裝,非同小可啊!
而朱由檢要給徐應元安排的僅僅是個秉筆,沒有提督東廠,也沒有總督南海子的兼差,其實沒多少權力。
至於給商輔明安排的御馬監提督太監......這倒是個可以染指一些兵權的差事。不過御馬監是掌印太監最大,提督太監也有好幾個,所以商輔明拿不到什麼實權。
還有一個管乾清宮的差遣,當然是要給新皇帝的心腹的。要不然信王登基後還能睡得着?
「行啊,」魏忠賢笑着,「等信王登了基,這三個差事立馬就給您和老周、老商騰出來......只是咱家和奉聖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