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東西吧!」秦天拿着剛剛烤好的野豬肉,一隻腿盤坐在地上,受傷的腳往一旁側伸直。
白髮少年看着香氣繚繞的烤肉,咽了咽口水說:「那好,我只是嘗一嘗。」他這時還躺在地上起不來,頭重腳輕軟的就像一灘爛泥。
「能不能咬動?」秦天關心的問。把手裏的肉,湊進白髮少年的嘴。
白髮少年咬着肉,肉汁的味道是那麼鮮美,可是卻使不上力,身體像被抽空了一樣。他傷心失望的說:「我不要了。」
秦天看着少年白皙的臉,又看看咬過卻沒有咬下的肉。張嘴一大口用力撕扯烤肉,用手把撕扯下來的肉硬塞在少年嘴裏。
白髮少年看着他,眼睛晶瑩剔透。好像被陽光刺痛了眼睛,眼淚從眼角一直流到耳畔。他先被溫暖填滿的是心,然後才是胃。
高進看着他們不懷好意的說:「也給我餵一點吧!」
「來,我餵你。」光頭正拿着烤肉在吃。聽高進說話,張着嘴就要餵高進。
「去去去。」高進推了光頭的肩膀一把。兩人說着哈哈大笑。
白髮少年能正常活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周。他們毫無意外安全的到達一條小河邊歇腳,身上一整天都綁着鉛塊,人要比平常累很多。很多人都是天一黑了,就把鉛塊卸下來,躺在地上休息。唯有秦天他們幾個樂此不疲,別人累得腰都直不起來的時候,他們還有閒心說笑打趣。
「十九,我覺得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我們有綽號,就秦天沒有呢?」光頭摸着寸草不生的腦袋對身邊的高進說道。
「就是。那我們也給他取一個。」高進贊同道。
「唉唉唉,你們就別瞎操心了,我有綽號。」秦天笑嘻嘻的說。
光頭和高進異口同聲的問:「叫什麼?」
「叫天。」秦天壞笑,露出一口白牙。
光頭和高進白了秦天一眼,兩人是打定注意要給他取綽號了。
「那那叫綽號啊,我給你取個雷陣雨好了。」高進說。
「不好,乾脆叫爛好人。」光頭就感覺他老是幫別人,所以給他取了這麼個名字。
秦天見他們兩那麼熱情,把眼睛移向坐在自己對面沉思的白髮少年:「唉,小白,你也給我取一個。」
白髮少年眉毛微挑說道:「我叫明德,明德!」
「別啊,小白叫起來多順口啊!」
明德眼睛一瞪,氣哼哼的說:「你家小狗啊,起名那麼隨便。」
這句話有點刺激到光頭敏感的神經。他不動聲色的說:「對啊,小白聽起來好弱智。不如叫白加黑的好。」
「那你應該叫禿頭才對。」明德反駁道。
「誒,好。小光,以後你叫禿頭好了。」秦天拍手稱好。
高進看着他們,也不插嘴。隔岸觀火呵呵奸笑。
「還有你啊,你不應該叫秦天,應該叫霹靂。整天呱唧呱唧的說話,吵死人了。」明德把劍鋒轉向秦天。也不知在想什麼,臉上的表情特別難看。
秦天一愣神,眼裏閃過一絲受傷。但他假裝着沒有在意。在旁邊的高進看着秦天,舉起用木棍串起來烤的蘑菇說:「哇,好香。你聞。」說着把烤菇遞給秦天。
光頭覺得場面尷尬,也把手裏的烤菇拿起來:「真的嗎?我也聞聞。」
「哇,美味啊,好吃極了。唉,只是少了酒有些可惜。」高進一邊誇張的稱讚烤菇的味道正宗,一邊哀嘆沒有酒的遺憾。
「我怎麼覺得差點鹽啊!」光頭砸吧着嘴,眼睛往上瞟。
秦天站起身來,走到明德的身邊。伸手把手裏的一串烤菇遞給他:「你也嘗嘗吧,明德。」
明德感覺被人推了一把,站到了空無一人的原野。他和秦天有了距離。明明只是名字的差距,但心裏總覺得有什麼東西不見了,空落落的。他接過烤菇,看着秦天乾淨清澈的眼睛說:「你還是叫我小白吧!」說着他別過臉去。
秦天溫柔的一笑叫了一聲:「小白。」
明德嗯了一聲。
「小白。」
「嗯。」
「小白。」
明德把視線轉向秦天,略帶怒意的說:「叫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