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心痛銀子沒了,周少瑾根本不相信,可她看到程池捂着胸口在那裏哼哼,還是心裏發軟,忍不住隨着他的意思幫他輕輕地揉着胸口。
程池就像三伏天喝了碗冰鎮綠豆水一樣的舒坦。
他閉着眼睛,隨周少瑾在那裏揉來揉去的。
但很快,他就發現情況不對勁了……他全身的血都往下身涌……再這麼下去,只怕是要出醜了……
程池尷尬地翻身,側對着周少瑾臥在坑上,道:「我感覺好多了,不用揉了!」
真的嗎?
可她怎麼感覺他現在的模樣反而才有點痛苦……
「真的嗎?」她不解地道,「可我看你好像有點不舒服的樣子……」
周少瑾清澈澄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程池甚至能從她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的身影。
他不由汗顏,忙道:「沒事,沒事。真的沒什麼事了我就是覺分宗這件事弄得我挺煩的——大家都覺得我沒銀子了似的,這個那個都找了我想合夥做生意,一個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居然想拿了銀子讓我給他們跑腿,我就是再怎麼窮,也沒有淪落到這個地步吧?」
程池從骨子裏就散發着股傲氣。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想的?
不怪池舅舅要生氣!
周少瑾想着,這心裏就柔成了水,溫聲地勸慰着他:「您也別生氣。說不定大家是想幫您呢!再說了,您從前多厲害啊,他們好不容易逮到個能把您拖下水的機會,要是放過了那就是傻瓜了。」
心愛之人的話,總是比旁人說來更貼心的。
程池挑了眉毛笑。
周少瑾怕他不相信,忙道:「是真的!從前我在九如巷的時候就常聽他們說你做生意很行,總想找機會和您合夥。」
不過,恐怕也會說他不近人情,高傲冷漠吧?
程池在心裡冷哼了一聲,笑着對周少瑾道:「從前的事了。現在說這些幹什麼?不過,如今李家和裕泰票號拆了伙,裕泰票號的股份又被作價四十萬兩銀子給了二房,以後裕泰票號的日子只怕不好過。我要是程沔,就趁機把手裏裕泰票號的股份都賣出去,做做別的生意。」
周少瑾一驚,道:「事情會糟糕到這個地步嗎?那可是您一手創辦起來的票號啊!」
她為程池在可惜!
程池卻在心裏腹誹。
事情當然不會立刻就糟到這個地步。
就算是吃老本,裕泰票號也能維護個五、六年。
不過。如果他插手,那就不一樣了。
要怪,就怪當初程家那麼多的姻親里,程識為何要拿少瑾做筏子……
但這些少瑾都不必知道。
他道:「你可知道當初裕泰票號是怎麼做起來的嗎?是接了朝廷九邊的軍餉生意。如今我們和二房分了宗,我們肯定不會再幫裕泰票號做生意了,而且有些客商完全是衝着我大哥和二哥去的,又會走一部分客戶……」
周少瑾想到李氏受李家大老爺打聽九如巷分宗的事……想必很多人都抱着一樣的想法吧?
她道:「我這就寫信給沔大舅舅,給沔大舅舅提個醒。」
至於說賣不賣裕秦票號的股份,那就得四房自己拿主意了。
立場不同,選擇也不同。
她選了程池。
而四房一直以來都希望能自立門戶。趁着這個機會分出去,卻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四房會選誰,她不知道。
周少瑾道:「您胸口還痛嗎?我再給您揉揉吧?」
程池想着那小手揉在自己胸前的綿軟感覺,心想,這要是成了親該多好……可此刻,他只能硬着頭皮拒絕道:「不用了,好多了。」他哪裏敢再在這件事上打轉,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道:「太太在家嗎?我想和太太商量商量,讓你去陪我母親。」
「陪老夫人?!」周少瑾有些意外。
只怕郭老夫人不會喜歡有她作陪!
她眼瞼微垂。
程池看得分明。想來那天母親的話還是讓周少瑾有點傷心。
他拉了周少瑾的手,笑着朝她眨了眨眼睛,道:「現在整個京城,不。就是整個江南的人都知道我母親『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