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因此而什麼也不知道,恐怕袁夫人不會高興的。
那婆子不好多說,若有所指地道:「媳婦能立起來,做婆婆的自然歡喜,可若是做兒子的站到了媳婦那邊……」
原來送人的事許大爺是應允的。
樊劉氏點頭,有點明白那婆子的意思了。
不過這都是杏林胡同的家事,他們都是做僕婦的,私底下悄悄地說兩句是人之常情,但私底下議論那就不對了。
兩人都不再提這件事,說了說過年的事,就各自回去交差了。
周少瑾這邊沒有把杏林胡同這麼晚才來送年節禮的事放在心上,也就不會知道杏林胡同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杏林胡同這邊袁氏已經在床上躺了快一個月了,懶洋洋的沒有一點精神,找了大夫來看,只說是心神受損,靜養就是,她想趁機讓閔葭回來侍疾,轉念想着程許和閔葭還沒有孩子,這子嗣是大事,怎麼也要忍着她生下長子才行,可明白是明白,知道是知道,這口氣卻難咽下去。
袁氏尋思着怎麼也要想個法子知道程許在綿竹到底過得怎樣才好。
程涇下了衙卻來找她商量郭老夫人回來過年的事:「……娘的房間準備的怎樣了?上次中秋節是在朝陽門那邊過的,我看那邊出了很多新菜式,家裏有僕婦會做嗎?要是沒有,就派人去抄一份娘常用的菜單子,好好跟四郎媳婦說說。讓她派幾個灶上的人來服侍。還有韞哥兒,娘把他當眼珠子似的,娘要回來住一個多月,家裏又沒有其他的小孩子,只怕膝下空虛,你去問問四郎媳婦,看能不能把韞哥兒一道接過來住些日子,娘心裏肯定高興。說起這件事,你應該學學邱氏才是,你看她。幫着二叔父照顧了阿寶和阿仁不說。平日裏沒事就帶着讓哥兒夫妻去探望娘。娘年紀大了,就喜歡家裏高高興興熱熱鬧鬧的。你是長媳,程家的宗婦,應該比他們做得更好才是……」七七八八。全是些碎瑣的事。卻事無巨細。交待的仔細又認真。
袁氏覺得胸口痛。
她那個時候在金陵獨自一個人帶着孩子服侍郭老夫人的時候,他怎麼不體貼自己的不容易,見了面也不過是幾句「你辛苦」了。旁的可是一句多的都沒有,現在還拿她和邱氏比,說她不如邱氏……
袁氏一口氣不出來,臉色變得很難看,不客氣地道:「孝敬婆婆是我應該的,可把韞哥兒也接過來照顧——你是不是太過份了?正如你所說,韞哥兒是娘的眼珠子,這要是過來摔到哪裏碰到哪裏了,我怎麼向娘和四弟妹交待?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做嗎?」
程涇不悅。
以他的年紀,都能有個韞哥兒這麼大年紀的孫子了。
在他的心裏,韞哥兒這個侄子就和孫子似遭人愛。
袁氏生養過三個孩子,哪個不是好生生地長大了,就是供痘娘娘那會兒,身上也沒留下個疤,現在程箏姐妹出了嫁,程許夫妻又去了任上,家裏除了一日三餐沒有旁的事可忙,怎麼就連個健健康康地孩子都照顧不好了?
她分明就是不想照顧韞哥兒!
分明就是不喜歡他兄弟的孩子!
程涇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想着她這段時間無緣無故的幾場病,越發覺得沒有意思,道:「那好!你這些日子身體不適,也不好讓你再操勞這些,你先養着,我去老四那邊坐坐,看看娘。」
袁氏忙喊了小丫鬟進來服侍程涇更衣。
程涇拒絕了,道:「時候不早了,我明天還要上早朝,就在四郎那邊換件衣服好了。」隨後想了想,又道:「晚膳我也在那邊用。」
袁氏皺眉,覺得程涇的樣子讓她有些不安,想說些什麼,程涇已甩開屋裏服侍的出了門。
她只好把心思壓在了心底,準備等程涇回來之後再和他細說。
程涇一路催着轎夫到了朝陽門。
程池也剛剛下衙。
不過他下午是去教皇太孫數術回來的。
周少瑾服侍他更衣。
兩人在耳房裏低語:「……皇太孫今天問我和四皇子熟不熟。我把兩家交往的情景告訴了皇太孫。皇太孫沒有說話。我尋思着,可能是什麼話傳到了皇太孫的耳朵里。」
周少瑾聽了很是擔心,道:「皇太孫會不會覺得你是四皇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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