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笳十分狗腿地喊翠環沏壺明前的西湖龍井來。、ybdu、
周少瑾打趣她:「原來你這裏還有這麼好的茶!怎麼我上次來的時候你用大紅袍招待我?還說什麼我看中你什麼東西直管拿,茶葉都捨不得,還說這種大話!」
並不是西湖龍井比大紅袍就好,而是西湖龍井喝春茶,大紅袍喝秋茶,現在已是夏天,去年秋天的大紅袍自然不如今年春天的西湖龍井。
程笳嘿嘿地笑,道:「沒有,沒有。那些都是婆子們自作主張。你也知道,我被拘在這裏,哪有心思喝茶啊!」話說到最後,語氣里已帶着幾分幽怨。
周少瑾不相信。
「你怎麼能懷疑我?」程笳佯裝生氣地撲了過去。
周少瑾起身逃避。
兩人嬉鬧了一會。
程笳問起周少瑾去顧家做客的情景。
周少瑾知道她很無聊,就把去顧家做客的事很詳細地告訴了她。
程笳聽得津津有味。一會兒道「照你這麼說,那吳寶璋被孫小姐她們排斥了囉」,一會兒道「那個阿朱小姐長得什麼樣?項圈上都鑲了些什麼」,一會道「顧家到底有多少位小姐?那十七小姐真有你說得那麼好」……等到說到老安人叫她們去打牌的時候,程笳大笑起來,道:「看來牌藝不精也有不精的好處。老安人肯定會記住初瑾姐姐的,說不定哪天想起來了,會專程下了帖子請初瑾姐姐去抹牌!」
如果這樣就好了。
顧家在南方士林的名氣極大。廖家同為詩書傳世之家,姐姐和顧家的人走得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周少瑾想了想,到底沒有把冥婚的事告訴程笳,而是趁機打聽起程池的事來道:「……據老安人說,池舅舅經常去拜訪她老人家……你知道池舅舅的事嗎?」
「不知道。」程笳並不上心,笑道,「我只聽我爹說池從叔非常的厲害,很會做生意。還有船北上南下,我們家鋪子裏若是收到了好藥材。都是托池從叔的船運回來。」她說着。朝周少瑾眨了眨眼睛。道,「反正,長房很有錢。郭老夫人更有錢。你好好幫郭老夫人抄經書,她老人家不會虧待你的。」
周少瑾哭笑不得。
程笳招了婆子過來。把請帖遞給了那婆子。道:「你快去拿給我娘看。問我娘,我到底去還是不去?」
三房,向來熱衷於權貴。
周少瑾有十足的把握姜氏會同意程笳去良國公府做客。這也是她為什麼向阿朱討請帖的緣由。
婆子飛奔而去。
周少瑾不想和姜氏碰面,她起身告辭。
程笳卻拉着她不放,道:「這帖子是你幫我弄來的,怎麼也得見過我娘再走。」
在她看來,母親向來有些愛慕虛榮,周少瑾能幫她弄到一張良國公府的請帖,對母親來說,是極體面的事,理應向周少瑾道謝。而在周少瑾看來,姜氏這人不僅好面子,喜歡爭強好勝,而且心腸很硬,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對程笳千好萬好,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卻毫不手軟,她不喜歡這種人,還是少接觸的好。
「誰知道瀘大舅母會怎麼說?」她開玩笑道,「我可不想留在這裏看你們母女置氣。到時候我是幫你還是幫瀘大舅母?我還是先回畹香居,等你決定好了,派丫鬟去跟我說一聲就是。」
程笳覺得周少瑾說得也有道理,只好放她走。
可是在路上,她還是碰到了由一群丫鬟婆子簇擁着的姜氏。
「少瑾!」姜氏遠遠地就和周少瑾打着招呼,「聽說你幫笳丫頭弄了張去良國公府的請帖,你可真是有心了!難怪我們家笳丫頭總說你是她的好姐妹,有了好事也沒有忘記她。」等她走近,更是滿臉笑容地拉了周少瑾的手,「也不知道良國公府有些什麼規矩?我們給她準備些什麼東西?可別到時候丟了九如巷的臉才好。」又道,「少瑾,舅母前幾天得了幾對玉石簪子,雕工玉質也還看得過去,等會我就讓丫鬟送過去,給你和你姐姐戴着玩。」
周少瑾微愣。
前世,她和程笳那麼好,為程笳做了那麼多的事,姜氏也不曾對她道一聲謝,送她一針一線。
她突然有點理解關老太太不怎麼喜歡和三房打交道的原因了——在三房的眼中,只有利益,沒有親情。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