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它們像是什麼?」許漢儒突然開口道。
「嗯?」王正一愣。「什麼?」
「是浮雲,是流水,是山川,還是驚雷?」許漢儒的語速比較慢,吐字很清楚,語氣有些老氣橫秋。
「什麼亂七八糟,那就是白牆,紅字。」
「是符咒,那是朱紅色。」
「啊,朱紅色,那裏還有蛛網、鳥糞,你再看看那裏,還有一個巴掌印,是不是沾了屎摸上去的。」王正伸手指指點點。
許漢儒扭頭深深的看了王正一眼,深吸了口氣。
白費口舌,對牛彈琴,白痴弱智。
你說的是風花雪月,他想的是骯髒不堪,
你談的是陽春白雪,他想的是下里巴人,
你說的是美食,他想的是屎。
「王正同學,你上次考試的語文成績是多少啊?」
王正聽後沒來由的一陣煩躁,會不會談話啊?
「96!」滿分是一百五,他不光戰鬥力是渣,學習成績也是渣。
「嗯,果然。」
「什麼果然,走了!」王正沒好氣的加快了步伐。
沒有修行的天賦,學習成績也不好,家裏也沒什麼背景,他就是數量眾多的普通大眾之中的平凡一員。
「你先走吧,我自行車沒氣了。」
許漢儒看了看他的自行車,現在還用這種車胎的自行車已經很少見了。
「和你一起吧。」沒有絲毫的猶豫。
兩個人結伴而行,出了校園,朝西而去。
寬闊的馬路上車輛並不多,很快,一大片的住宅區出現在眼前。
十五年前,爆發的不單單是靈氣,還有其它的東西,那些曾經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的東西,人類經歷了動盪和恐慌,然後在某些方面取得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城市的格局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大量的人口集中居住,那些小的山村、鄉鎮,甚至是一些偏遠的縣城都被放棄了,原因很簡單,人手不夠,沒有那麼多的守護的力量可以用。
搬遷,或者是死亡,
人們經歷了太多的血的教訓,
嘎吱嘎吱,自行車在發出有節律的聲音。
「我到了!」王正在一處大門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大的居民區,門口兩旁是兩座石獅子,上面刻着符咒,小區外圍是兩米多高的院牆,院牆的內外也是斷斷續續的朱紅色的符咒,甚至在那些樓宇之上也雕刻着符咒。
聚而居,
圍城,
差不多所有的城市的居民區都是這個樣子,
十五年間,
改造,推到,重建,
流血,犧牲,不屈,
面對突入而來的變化,面對那些可怕的東西,
人們慌亂過,絕望過,掙扎着,反抗着,不知不覺到了現在,危險仍舊在,但是已經適應了,故土仍在,還是這片大地的掌控者,只是後面多了個之一。
「你慢點。」
「嗯。」許漢儒應了一聲,然後蹬着自行車,慢慢的走遠。
陽光的照射下,他的背影拉的老長,很是有些孤單。
「他會有什麼把柄在劉子盛的手裏呢?」王正很好奇。
推開家門,聽到了子啦的聲音,他的母親在做飯。
家不大,實際面積八十平米左右,這是推到重建之後典型的空間佈置,三口之家足夠用了。
「媽,我回來了。」
「哎,一會吃飯啊。」他的母親張玲從廚房裏探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兒子。
「臉怎麼了?」
「騎車摔倒了。」
「怎麼那麼不小心啊?」
「看你兒媳婦呢。」王正道。
「是嗎,什麼時候領家裏來看看啊?」張玲聽後笑着問道。
「等着,很快。」說着話王正回到了自己的放家裏,將書包仍在了書桌上。整個人往床上一躺,盯着天花板,腦子裏全是今天發生的事情。
那串手鍊到底是什麼?
還有那聲音,那亮瞎了他眼睛的四個大字。
為了正義,
真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