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娘,祝涵之!」大夫人咬牙切齒地低吼着,「我教你養你,我讓你站在天下女人的頂端,到頭來,就換回你一句好自為之?你可知道走出這道門後的下場,你是真不怕死嗎,五年前我為什麼接你回來,為什麼狠心斬斷你和紀州的一切?祝涵之,你睜開眼看看,你在對誰說這些話?」
涵之淡漠地看着母親:「我不再計較的事,也請您放下,不然只會更難堪。走出這道門後,不論是什麼下場,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事,怎麼也強過日復一日無休止地被藥成傻子。您還有個盼頭,數着日子等我真正瘋傻的那一天,到時候該有的報應,就都來了。」
大夫人臉色煞白,唇齒顫抖着,再也說不出話來。
涵之再看了眼父親:「您向來是識時務者,女兒若不得善終,絕不牽扯家人,但若父親要往死路走,我也犯不着來拉您,各自珍重吧。」
祝承乾蹙眉不語,雙手背在身後緊握拳頭。
眼睜睜看着女兒轉身離去,大夫人驟然崩潰,哭喊着女兒的名字,從床上跌下:「涵之,別丟下娘,涵之……」
直至興華堂門外,涵之還能聽見這痛苦悲慘的呼喚,而她方才,看見了母親手腕上的傷痕。
祖母告訴她,她曾親口咬傷了親娘,連皮帶肉的咬下去,鮮血淋漓。
可是涵之的記憶很模糊,不知是根據祖母描述的編制出一段記憶,還是真的在她腦海里存在。
但不變的是,即便在她痴呆瘋傻時,也沒有減少對母親的恨意。
一輩子,她都不會原諒雙親犯下的罪孽。
&小姐,咱們還去清秋閣嗎?」翠珠道,「少夫人怕是要躺上一兩個月不能出門,您回王府前,再見一面吧。」
涵之搖頭:「我不想讓她看見我的愧疚,反而成了她的負擔,我走後你回清秋閣,要好好照顧少夫人,香櫞這幾日不巧傷了,扶意身邊不能沒有貼心的人。」
翠珠道:「只怕奴婢小產過,大老爺和大夫人不允許,嫌奴婢不祥。」
涵之卻說:「鬧成這樣,他們再沒臉干涉清秋閣的事了,你只管放心,若說你不祥,不如他們少做些孽。」
翠珠定下心來:「奴婢一定盡心照顧少夫人,您放心,少夫人是有福之人,這孩子一定沒事。」
內院裏,芮嬤嬤帶人收拾大小姐的東西,涵之搬來住不久,細軟物件倒也沒多少。
今日項圻要與其他官員一同上朝,在文武百官面前,再次講述他這五年的經歷,因此是堯年代替她哥哥來接嫂嫂回家。
堯年這會兒才知道扶意出了事,得知她有身孕又是高興又是擔心,雖然惱怒大夫人惡毒,也怪扶意自己不小心,做了新娘子,該多長個心眼才是。
說起父親和哥哥的事,昨晚哥哥已經向她和母親解釋,父親是擔心皇帝為了逼迫他們現身,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之前南方就有人假借他們的名義收斂錢財,倘若皇帝如法炮製,會有無辜的百姓受害,再三商量後,決定讓哥哥先回來。
&哥說,他和父親失散了一年多才重遇,他的腿摔斷了,險些保不住,躺了大半年才下地,真正能像現在這樣靈活,花了兩年的時間。」堯年說道,「我爹找到哥哥後,就想要帶他返回紀州,途中發現有人打探他們的消息,尾隨跟蹤後得知,他們是皇帝派來的人,目的是找到屍首,又或是遇見活人就地斬殺。」
扶意頷首,無奈地說:「祝鎔和開疆他們,也是其中之一。」
堯年苦澀地一笑,繼續道:「於是我爹決定暫不現身,先帶着我哥遍訪名醫治好了他的腿,後來的日子,一面躲避皇帝的追捕搜查,一面招兵買馬、囤制兵器,為了有一天能返回京城做準備。」
扶意不敢相信:「可是整整五年,皇帝派出去那麼多人,竟然都找不到王爺和世子的蹤跡,更不要說招兵買馬這樣大的動靜。」
堯年道:「將來你有機會離開京城,去真正看一眼大齊的江山,就知道他們藏不藏得住。更何況我爹深諳兵法,從前領兵打仗,便是用兵如神的天降,對付皇帝這些小伎倆,綽綽有餘。」
&爺遲遲不來,是還在等時機嗎?」扶意問,「是王爺眼下實力不足,還是有所顧慮。」
堯年道:「都有些緣故,而我父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