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熟知朝廷對於科考學子的種種約束,眼下的為難便在於,公爵府若出面擺平這件事,這人情賬最後是要算在皇后娘娘身上。
可是每多一份人情,大姐姐身上就多了一重桎梏,那些權臣們,絕不會錯過任何一次機會,大哥哥才因此耳提面命地,不斷地要求家人從今往後謹言慎行。
&趕緊去吧,我一會兒自己回去。」韻之說,「越早解決越好,別耽誤了。」
&些回府去。」祝鎔叮囑妹妹後,便帶着扶意離去,夫妻二人直奔客棧而來。
且說今日言景山帶着妻子去別府訪客,得到消息趕回來時,衙差已經到了,兩邊都被扣押在客棧里,客棧外圍觀的百姓已經被驅散。
正因為知道此處在忠國公府名下,住的是祝鎔的岳丈和他的學生們,衙差們才多周到了些,想等着祝家來人商量這件事,還真把祝鎔等來了。
&大人,您看這事兒怎麼解決好,卑職幾個還要繼續巡街,再遲些,就只能報上公堂,先把人扣押了。」幾個差役巴結上祝鎔,笑道,「就等您給個準話兒。」
&位差大哥,借一步說話。」祝鎔和氣相邀,請他們到一旁去。
扶意來到父親身邊,本想開口安慰幾句,沒想到父親竟是主動說:「扶意看這事兒,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欠下公爵府的人情,我自是慚愧>
&爹愛才嗎?」扶意最是了解父親,看向坐在她師兄對面的學生,身上雖有幾分打鬥後的痕跡,但已盡力拾掇整齊,眼中傲氣卓然,挺直了腰背,骨子裏透着一股不屈不撓的要強。
言景山兩眼放光,一臉興奮地對女兒說:「他從蜀地來,猜猜?」
扶意略想一想,能讓爹爹如此興奮的,絕非等閒之輩,笑道:「名滿川蜀,凌雲辭賦的施展施公子?」
言景山笑道:「正是,方才聽他自報家門,差役又看了路引和赴考文書,錯不了的。」
扶意上前,微微欠身道:「施公子有禮。」
施展見狀,雖不識得扶意,但見她妝容打扮、高貴優雅,便也起身作揖:「夫人有禮。」
扶意落落大方:「我是博聞書院言景山之女,想必施公子已經認識,這位是我的師兄,這是家父。」
施展一怔,雙眼不自覺地落在扶意面上,但很快便礙於禮教,匆匆挪開了。
&意。」那一邊,祝鎔正喊她。
&公子,失陪。」扶意含笑致意,轉身到丈夫身邊來。
祝鎔便道:「差役說這個叫施展的獨身一人來京城,他的名號我聽說過,本該與我和延仕、開疆同屆,但不屑官場仕途沒來赴考,這個人,也知道吧。」
扶意道:「瞧我爹那高興勁兒,在紀州時沒少拿這個人的文章給師兄弟們講學,總說他那些學生,不及這施展一分,在我們書院,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祝鎔說:「以他的才情,認為會被官場利用嗎?」
扶意微微蹙眉,頓時明白了鎔哥哥的意思,他是擔心今天這事兒有預謀,故意有人給博聞書院使絆子,好在最後把人情債算在皇后的頭上。
扶意謹慎地說:「他若無心科考,這麼一鬧自然無所顧忌。想來,這事兒倒是走了兩個極端,另一個可能,便是無懼強權,誰也利用不上,今日只是個意外。」
祝鎔頷首:「那幾個差役不難對付,看樣子不像有備而來,只要他們不報上公堂,這事就算過去了。」
扶意問:「使銀子嗎?」
祝鎔道:「必然還要許些其他的事,這我會安排。」
扶意看向那邊,見父親已經和施展攀談起來,那人也非桀驁不馴,對父親總算是禮貌恭敬。
她問:「有沒有說,是怎麼打起來,我師兄絕不會仗勢欺人。」
祝鎔嘆道:「差役說,是施展和店家先吵起來,店家仗勢欺人狗眼看人低,他們發生爭執手腳推搡,那師兄來勸架,也不知怎麼糾纏在一起,剛好遇上差役路過。」
扶意說:「這事兒聽着,不像有預謀的,可越不像,越要謹慎。」
祝鎔道:「不論如何,不能毀了師兄的赴考資格,不能讓父親為難。我先打發了這幾個差役,和父親商量,怎麼處置這個施展。」
扶意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