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兒子媳婦先後說得啞口無言,二夫人愣住了,可憐而無助地望着孩子們。
初雪來攙扶她,溫和地說:「娘,家裏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哪還有比好好活着更強的?您先把身體養好了,之後的事,咱們慢慢商量,保住了性命,才能享福,才能盼着一家團圓不是?我先伺候您去洗澡,熱水都準備好了,換了乾淨衣裳,就舒坦了。」
事到如今,只有大兒媳婦在身邊不離不棄,人心都是肉長的,二夫人含淚點了點頭,沒再堅持,跟着初雪走了。
平珞見妻子轉身前沖自己一笑,那滿眼的自信和溫柔,把他毛躁的心撫平了。
這一整年,初雪的變化太大,平珞甚至覺得自己有些止步不前,再看看家裏的兄弟姐妹們,他們哪一個不是衝破束縛,縱然掙扎得遍體鱗傷,也要求一求心中的正義。
此刻,閔府里,收到了公爵府的消息,知道母親已經到家,韻之便懶得再收拾其他的,帶上要緊的一些陪嫁,還有初霞,這就要離開。
閔延仕在他爹娘那兒,他娘從大牢裏回來就一病不起,閔初霖也痴痴呆呆像是被嚇着了。
雖然看着可憐,可就這家裏,被她們打死弄死的僕役和姨娘,那些人的性命和家人就不可憐嗎?
韻之很強勢地對初霞說:「不必心軟,從今往後,你也不是閔家的人了。」
姑嫂二人往前院來,遠遠看見閔延仕退出他爹娘的院子後,在院門前再次下跪叩首。
韻之不忍心,匆匆趕來,但閔延仕已毫不留戀地轉身要離開,夫妻倆迎面遇上,韻之沒忍住,咬着唇掉下了眼淚。
&什麼?要不,把你留下?」閔延仕笑着說,「我可是要走了,你若願意留下,我不強求。」
韻之輕輕捶了他一下,便拉起丈夫的手往回走,見初霞笑盈盈地等着哥哥嫂嫂,她摸摸初霞的腦袋說:「要不要再看一眼,這一走,再不回來了。」
初霞忙搖頭:「我才不想看呢,有什麼好看的,我跟着嫂嫂。」
閔延仕帶上妹妹,一手牽着韻之,大大方方地走出家門。
公爵府里,祝承業在洗漱後,突然就病倒,高燒不退,想來在獄中是撐着一口氣,一輩子養尊處優的人,哪裏經得起那樣的折磨。
平珞忙着為父親找郎中,閔延仕歸來得知後,又跑了一趟宮裏,為岳父請來太醫。
雖說病得不輕,倒也不至於損了性命,韻之回府後端茶遞水伺候在邊上,直至深夜父親退燒,她才退下。
回房的途中,路過倚春軒,門外的下人卻說,姑爺在裏頭和大公子說話,韻之自然要來接丈夫,進門就聽見他們說大伯父的事。
初雪告訴妹妹:「原來大伯母和大伯父和離了,他們不再是夫妻,大伯母被楊家的人接走後,要跟着太后去封地。」
韻之唏噓不已:「竟然和離了?」
初雪嘆道:「誰想到呢,會是這個結果,涵之心裏,該多難受。」
韻之道:「姐姐不見得難受,但往後提起皇后的母族,總要把這事兒拎出來念叨,多沒面子呀。」
平珞說:「所以,你以後更要懂事謹慎,不要去外頭闖禍,別給你姐姐惹麻煩。」
韻之一臉無所謂:「你只管念叨,橫豎我再住幾天就搬了,往後你要不,來我家念叨我?」
平珞起身要收拾妹妹,韻之往閔延仕身後躲,閔延仕攔着對大哥說:「我帶回去管,大哥別生氣。」
韻之沖哥哥吐了吐舌頭,得意洋洋地拉着閔延仕就走了。
平珞氣道:「這小丫頭,幾時能長大。」
初雪卻笑話丈夫:「你這眼眉帶笑,我沒見你真生氣啊,心愛的妹妹有了可靠的夫婿,能縱容她還像姑娘時那麼天真活潑,你偷着樂呢吧。」
平珞總要振一振夫綱,將初雪一把摟過:「你最近,可越來越了不得了。」
初雪嫣然一笑:「我以為自己會死在囚車裏,如今又活了一遭,再沒有什麼事,能叫我掉眼淚了。」
但見妻子眼波婉轉,平珞動了心,一把將初雪捧在懷裏,轉身往臥房走去。
翌日,為了迎接祖母回京,一大早平珞就要出門,跟他同行的還有平理和韻之,一行人到門前,只見香櫞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