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回到自己的府邸,兒子岑曼倩迎了上來,幫助岑文本脫下官袍,換上了常服,然後奉上茶水。一邊說道:「父親,孩兒聽說韋園成去職了?」
岑文本點點頭,看着兒子一眼,說道:「官場如同戰場,一切都要小心應付,否則的話,等待自己將會是無窮的麻煩,韋園成就是不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將自己送了進去。」
「孩兒聽說,這件事情的背後有杜氏和鄭氏的影子。」岑曼倩說道。
岑文本看着自己的兒子一眼,輕笑道:「你是怎麼認為的?」言語之中還帶有一絲考驗的語氣。
「父親,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這件事情最後誰得了好處,還不是杜氏和鄭氏嗎?就韋園成一個人,根本不可能鼓動這麼多的御史上書皇帝陛下。可惜的是,韋園成怎麼也想不到,杜氏和鄭氏可不會這麼好的心思,最後他們兩人得了好處,可是韋氏最後倒霉了。」岑曼倩搖搖頭。
岑文本看了自己兒子一眼,也搖搖頭,說道:「有些事情,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鄭氏和杜氏真的那麼厲害,能夠鼓動那麼多的御史言官上書天子,而且,這件事情,最後得到好處的又豈是一個鄭氏和杜氏?你啊!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
「難道不是他們?」岑曼倩聽了一陣迷糊。
岑文本並沒有提醒自己的兒子,實際上,能讓那麼多御史言官上書的只有兩個人才能做到,排名第一就是皇帝陛下,排名第二的就是他岑文本。
世人都看到了韋園成、杜淹、鄭烈的時候,卻忘記在這次大變中,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馬周,從東北重新回到了朝堂之上,並且成為刑部右侍郎,這已經進入中樞了,比以前的燕京令位置更高,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在未來的數年,馬周將會在朝廷各部進行任職。
「真是一個幸運的人。」岑文本也不得不承認,像馬周這樣的人還真是少見,幾乎是平步青雲,當初將他趕到東北去,實際上,也是拓寬了對方的眼界,讓他對軍事方面有了一定的見解,為以後入閣做了準備。
可笑的是,世人都將目光望着韋園成等人,這正好也是皇帝所需要的。世家不亂起來,朝廷就不得安穩,先是楊弘禮,現在是韋園成,下一個是誰,誰也不知道。
但岑文本知道,不管是誰,能將這些人搞走的,必定是世家自己,世家想要回到以前團結合作的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好像前段時間,韋氏、鄭氏、杜氏還在商議如何應對聯姻之事,可是轉眼之間,三家就這樣鬧翻了。並且以後還會僵持下去。
畢竟貶出去的官員,想要回到燕京是何等的困難,楊弘禮、陳叔達、封德彝都是例子,韋氏在宮中的勢力很大,可是在朝堂之上,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一個韋園成。
韋園成還不像其他其他人,又是從龍之臣,又沒有軍功,想要封爵,只能是進入崇文殿,否則的話,就像楊弘禮那樣,走軍事路線,指揮大軍作戰,建立軍功。
岑曼倩並不知道這些,或者說,並沒有看清楚裏面的奧妙,不僅僅是岑曼倩,滿朝文武之中能看清楚這裏面秘密的並沒有多少。
就算是看出來了,恐怕也不敢說出來。畢竟這代表着的是天子的意志,那些聰明人是不會說出來的,而那些不聰明的人,只能是將這樣一切過錯,都放在杜氏和鄭氏身上。而這一切,也是天子最願意看到的事情。
「臣拜見陛下。」鄭烈老老實實的站在李煜面前。目不斜視,哪怕在一邊是他的女兒鄭家榆也不理會,顯得很嚴肅。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剛才太醫來看過了,鄭妃又有身孕了,剛好馬周派人送來一些人參,上等的,就讓鄭卿來拿一些回去。」李煜笑呵呵的指着一邊的就托盤說道。
「謝陛下聖恩。」鄭烈聽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剛剛成為刑部左侍郎,正在想着如何打開工作,畢竟和當初的右侍郎不一樣,這是一個可以成為刑部尚書的位置。
按照道理,尚書去位之後,自己前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官場上的事情誰知道呢?有的時候一步之差,就能改變一個人,在官場上,官位日益緊張的大夏,比自己的資歷深的大有人在,能得到這個左侍郎位置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