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選擇在郁新夫人生日這天出手,當然是帶着怒火,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可是當柳淳真正接觸到郁夫人的時候,突然又覺得過於殘忍了,或許她真是無辜的。
「郁新,隨我去錦衣衛吧!」
郁新略微沉吟,苦笑着搖頭,「該來的終究會來,可惜老夫沒有料到,你柳大人的手腳這麼快?」
柳淳只是微微哼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錦衣衛的本事,不需要質疑。
「走吧,請放心,我會按照對待二品官員的規格對待你,不會穿小鞋的。」
柳淳說完,就起身要走。
郁新也站起身,衝着夫人拱手,「你在家裏等着吧,回頭我陪你吃長壽麵!」郁新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淡一些,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
可郁夫人也不是傻瓜,她豈能看不出來,兒子被抓,丈夫被帶走,如果是小事情,輔國公能親自上門嗎?
原來根本不是什麼拜壽,是來抓人的,或者說,是擔心丈夫逃跑,錦衣衛頭子親自出手了。
郁夫人苦笑兩聲,突然,她猛地朝郁新撲過去,揪住他的衣服,用拳頭使勁捶打郁新,老太太用足了力氣,打得郁新步步後退。
「說啊!快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有咱們兒子,是不是也是你教壞的?你個老東西,都當了那麼大的官,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說啊?」
郁夫人大聲叱問,郁新步步後退,竟然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不停喘息。
突然,郁新猛地揮手,將夫人推了出來。
「該死的婆娘!你懂的什麼?還不滾到後面去,丟人現眼的東西,我郁新真是瞎了眼睛,竟然跟你過了一輩子,滾!給我滾」
他怒罵郁夫人,這位矮小的老婦竟然爆發了。
她猛地揪住了郁新的衣服,死死盯着他!
「你再說一遍?郁新啊,你混蛋!」
啪!
郁夫人狠狠一巴掌,打得郁新嘴角流血,把整個人都打傻了。
緊接着郁夫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很委屈,當年嫁給郁新的時候,他就是個窮光蛋,連功名也沒有。
是她不辭辛勞,操持家務,想盡辦法掙錢,讓他讀書。為了郁新,她生下孩子的第十天,就下地幹活。
連月子都沒有坐!
結果是她連着又小產兩次,差點丟了性命。
為了郁新,她仁至義盡。
直到郁新考上了功名,家裏日子好過了,她養了三年身體,拼着命,又給他生下了兒子,讓郁家有後!
她雖然一個字都不認識,但她知道做人要講良心,要對得起老天爺。
皇帝給了他們一家子功名,吃着俸祿。就該對得起老百姓。
這些年上門送禮的不在少數,全都讓她給打出去了,她不能讓這幫東西敗壞了老爺的名聲。
「郁新!為了你,為了這個家,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跟那個逆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聲嘶力竭,大聲叱問,突然,郁夫人又扭頭盯着柳淳,深吸口氣道:「我要知道,別瞞着我了,我要知道他們都幹了什麼。就算抄家滅門,我也是其中的一個,求國公爺了。」
郁夫人深深萬福,她矮小的身軀,竟然高大了許多。
柳淳深深嘆口氣,衝着郁夫人拱手,他越發覺得這個女人值得敬重。
「把郁晗帶來,就在這裏說清楚。」
不多時,帶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他跟郁新很相似,身材修長,五官清秀。只不過由於長期酒色過度,氣色很差,尤其是大黑眼圈,破壞了整體的感覺,讓人覺得他有些陰翳刻薄。
很奇怪,郁晗被抓了,又見到了父母,竟然沒有大哭大鬧,也沒有求救,而是自嘲一笑,有些瘋癲,卻也有些灑脫。
「果然,你逃不掉的!」
這句話是看着他爹講的,柳淳跟吳中都在旁邊,這倆人不由自主皺起眉頭。
怎麼感覺郁家好亂啊?
郁新老臉掛不住,呵斥道:「逆子,你胡說什麼?」
郁晗昂起頭,竟然有些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