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呸!」葉長老大怒,「邵庸,你放的什麼臭狗屁,你迎海峰的人,你自己不好生管教,倒好意思讓我作難,他都已經沖境命輪境成功了,怎能還事後找補,你趕緊來把人給我弄走!」
邵庸冷笑道,「你自己屁股坐歪了,我管不了,只有一點,你若敢用強,老子絕不跟你干休。」罵完,便切斷了聯繫,心中嘀咕道,「這作妖王還真給老子解氣。」
葉善公怒不可遏,如一頭蠻牛。「主上,那鍾如意死活不肯進來,他,他還用白布鋪在地上,上面用血寫了事由,說傳功堂立在主峰,心也在主峰了,他和陶晉同人不同命,陶晉明明賭輸了,還是得到資源,可他為沖境,欠了一屁股債,說傳功堂理事不明,他身負奇冤要找主上您伸冤,偏偏被小人阻攔。眼下這外面圍觀的,一浪接一浪湧來,已經如山如海了。主上,我聽大伙兒說話都不好聽,都向着那無賴子呢。」
咔嚓一聲,葉善公捏碎了一個玉盞,怒聲喝道,「混賬,混賬,這該死的混賬,竟敢如此大膽,有恃無恐,有恃無恐,此輩斷然……嗯,你說什麼,他說遭小人阻攔,見不到我?」
隨侍道,「是啊,我也想不明白,他明明見到了主上您,怎麼又明目張胆地胡說八道。這無賴子當真不是好人,該打該打。」
啪的一聲,葉善公一耳光將隨侍抽得轉了跟頭,「你這殺才,還不速速去把人請進來,就說本長老問詢,前來問案,還他鍾如意公道。」
隨侍完全蒙了,只能屁滾尿流奔出去傳訊,再不敢廢話,他發現以自己的智慧,已經聽不懂鍾如意和自家主上的對話了。
數十息後,許易被引到了雅室,見到了葉善公,他依舊赤身裸體,穿着那件褻褲,身上大寫的冤字,因着身體沒有舒展開,聚成一坨,葉善公橫眉冷目,「少跟我賣慘,還不穿上。」
許易抱拳道,「多謝長老大人為我伸冤!晚輩必定將大人高名傳遍六峰,讓人人稱頌,代代相傳。」
「速速給我閉了!」葉善公揮手道,「你少跟我扯這有的沒的,我也不怕跟你明說,傳功堂每年的經費也有限,陶晉那邊的開銷太大,都快讓傳功堂生了虧空,這樣吧,我跟老宋那邊打個招呼給你寬限幾年。」
刷的一下,許易變了面色,仰天嘆道,「既然長老不能為弟子伸冤,弟子就不為難長老了,弟子就不信我堂堂南極宗乃是玄門正道,會做出如此不公之舉,宗門中定是出了小人了。」說着,便向外走。
砰的一下,葉善公大袖一揮,幾個玉盞跌落在地,摔得粉碎,「年輕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得寸進尺之輩,不會有好下場。」
許易道,「長老何出此言?若是我做的不對,怎會引得那麼多人同情。不信,長老可以出去聽聽,聽聽大家的看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傳功堂的長老大位也是五年一選拔,明年應該就是大選之期。」
「你這是找死!」葉善公出離憤怒了,他從來沒想過一個內門弟子的膽子會大到這等程度,直接將他心底最大的隱憂挑了出來。他此番退讓,可不就是擔心此事形成輿論,有心人再一推波助瀾,必成禍患。
他現在總算明白了,這傢伙為何如此篤定地和自己鬧騰這一把,原來,人家根本就偷看了他的底牌,這局牌還怎麼玩?
許易道,「長老言重了,我家峰主說了,只要我不叛宗,遇到那些欺負人的,只管打回去。」邵庸當然沒說過這話,這是許易自己腦補的,他現在今非昔比,騰挪的餘地不要太大,超級天才,自有待遇。
葉善公深吸一口氣,揮手推過一把椅子,示意許易坐下,「行了,你也不用演了,老夫這回算是走了眼了,陶晉的那些資源,我給你開個字據,來年寬裕了,補償給你如何?」
許易道,「我聽人說夜長夢多,遲則生變,我頭一次賣慘,大家會同情我,下次再賣慘,保管得被人叫臭無賴,沒人理會,至於字據,不過一張紙,長老您覺得有人說給您立字據時,您能信麼?」
「臭無賴,臭無賴……」葉善公恨不能在心裏叫足一百遍,眼前這傢伙哪裏像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分明就是一隻積年老鬼,一肚子爛油腸子,「好吧,我仔細想想,能給你什麼,調配藥物的方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