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道,「陛下之命,我自當遵從,只是葉相舉薦許某上場,乃是為大越爭光添彩,可在下心有掛礙,深思不屬,出場自是無礙,然則失敗,則置天子於何地,還請葉相教我!」
「你……!」
葉天高怒極,他沒料到此人竟是如此孤傲,他堂堂左相幾次出口,意思已然明了,此人數番推諉,哪裏是不給面子,分明就根本沒將他葉某人看在眼裏,真是豈有此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不過他到底宦海沉浮無數歲月,心性已修煉得極是深沉,心中雖掀起萬丈狂瀾,面上卻堆起笑顏來,「果然唯真名士有風骨,葉某佩服,不知閣下所慮者到底何事?今有天子在此,但凡閣下說出,必定叫閣下滿意。」
許易連續兩次提到心有隱憂,神思不屬,擺明了是有所要求,葉天高何等老辣,如何聽不出來。
之所以始終不提此茬,一者是震驚此人膽大包天,敢當眾向天子與王廷索要好處,若提起來,未免有損王廷尊嚴。
二者,葉天高始終堅信,堂堂大越皇威,朝廷威儀,豈能壓服不了一位副百戶。
由於許易頂着詩仙詞聖的牌子,卻入禁衛作了副百戶,無意中給了葉天高錯誤的暗示。
在他看來,許易定是才情極佳,科場少運,無奈才從禁衛處打開缺口,作了副百戶。
單看此項履歷,落在葉天高眼中,許易頭頂上無疑頂着個碩大的帽子——醉心官場,貪慕權勢。
如此人物,只怕他葉某人稍稍搭台,準會迫不及待跳出身來。
偏偏葉相國表錯情,劇本竟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演繹,竟逼得他不得不回到許易預設的軌道上來。
許易暗暗舒了口氣,嘴上卻道,「多謝相國好意,雖然此事只是小事,但頗為麻煩,就不勞煩天子了。」
葉天高氣得牙齒痒痒,見過矯情的,沒見過這般矯情的,難道這小子就不知道,這樣說話,是會將人得罪盡的。
他強壓一口氣道,「有天子在,天下或有難辦之事,具體到個人,豈有難事?閣下何不暢所欲言,一吐為快。」
「葉相的話,許某自是信得過的,實不相瞞,許某之事,也不是大事,卻十分令許某傷神。事情是這樣的,許某有一至親之人,於數月前失蹤,九尋未果,偶然得到消息說許某這位至親,困頓於某位尊貴堂皇之處,該處主人身份尊貴,氣勢非凡,許某一直苦於無法將那位至親救出,還請葉相看在許某一片赤誠的份上,懇請陛下頒下恩旨,准許許某持拿旨意,迎回至親。」
兜兜轉轉,許易終於圖窮匕見。
說來他真想感謝那位襄王世子,他苦思許久無果,甚至料定必以血戰才能告終之事,發展到如今,竟現出曙光。
葉相暗暗鬆了口氣,繼而大怒,多大個事啊,值得你如此轉彎,什麼尊貴之人,便是皇子,你真要某人,以我葉某人的面子還能要不來麼,何苦如此兜圈子。
「此事易爾,老夫應承你便是。」
「多謝葉相,那便請葉相代許某請天子賜下旨意。」
許易沖王座之上的天子微微欠身,這回卻是真心實意。
葉天高對天發誓,多少年了,他就沒遇到這麼討厭的,他葉某人都明說了,應承了。
這人卻還是不依不饒非要天子下旨,真當他葉某人的面子是鞋拔子,真當天子的旨意是大白菜。
「准了,許先生的請旨,朕准了。」
大越天子實在不耐煩看眼前的場面,好好一場聖誕,意外多得已經讓他麻木了。
眼見得葉相國和許易的嘴仗還得打下去,他真不耐煩了,不就是要個旨意,拿個人嘛,多大點事,犯得着浪費他堂堂天子如此珍貴的時間。
許易長長一揖,心中徹底落定。
九如和鬼主卻各自心如煮沸,他們二人哪裏還不知道許易繞了老大圈子,所要這何人。
尤其是鬼主,化身北辰的他,恨不能捏住九如的脖子,嘶吼着要其拋出殺招。
他甚至有些後悔了,後悔太過小心的算計,若不是害怕露出行藏,他大可假用北辰的身份,當眾使出殺招。
就是太小心太在意這縷分魂,他苦心孤詣,繞了原路,將殺招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