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卡神通幾乎要吐血,如果他有血的話。
他找玄奘,並非是自覺憑自己和寧萬人的實力,已經拿不下許易了,而是他信任玄奘的智慧。
他本是玄奘屍體所化,平素他再是興風作浪,自視甚高,內心深處對玄奘也是藏着極深的畏懼。
如今玄奘死活不鬆口,擒拿許易之事,他就沒有底氣。
寧萬人道,「也罷,還是聽玄奘兄的吧,老卡,咱們再等等,行了,你們兩位也難得見面,肯定有私房話說,我就不在一邊討人厭了,你們聊,我先去了。」
說着,寧萬人身形化虛,轉瞬已在百里之外。
身虛長空,目視朗月,寧萬人臉上的平和消失無蹤,?眼神中儘是瘋狂,喃喃自語道,「困頓此地已逾五百載,便是頑鐵也該捂出了心火,可恨賊禿、豎子,不足為謀,坐失良機,你們不動,本座自己動,待此事成,也由不得你們不配合了。」
…………
就在卡神通、寧萬人會見玄奘之際,荒蕪邊界最高峰,萬佛峰上的虛空殿中,立着一位白衣中年,面如滿月,眸若灰晶,氣質陰冷。
在他身邊不遠處,跪着一位麻衣青年。
麻衣青年氣勢不凡,若許易在此,當能發現,這麻衣青年的氣勢,竟還強過了赤霞老祖,腰間懸掛着一枚金色令牌。
倘使郭翔在此,當能認出這是兩府中金令的憑信。
兩府之中,金紫黑白青五大令官,金令最是貴重,人數也最是稀少。
眼前的麻衣青年分明是標準的金令,偏偏跪伏於地。
整個荒蕪世界中,能令金令如此的,只有黑白兩帝君。
眼前這白衣中年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白帝君蘇寂無。
而這麻衣青年則是這虛空神殿的護殿長老薛匡也。
「行了,你先下去吧,等黑帝來了,一起報吧。」
白帝蘇寂無擺擺手,淡然說道。
薛匡也應了,退下。
若是有旁人在此,必定要驚爆眼球。
整個荒蕪邊界,誰都知道,黑帝和白帝水火不容,黑府和白府相互爭鋒,已經無數歲月了。
誰能想到,白帝君蘇寂無,竟在白府的聖地虛空殿,等候黑帝君魯無忌。
獵獵天風吹入沒有大門的神殿,將蘇寂無的衣衫拉得筆直,忽而,一道嘲哳暗啞的歌聲傳來,「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歌聲未落,一位身材胖大的酒中狂客,晃晃悠悠飄入殿來,眼神渾濁,醉態酣然。
任誰也不能將此人和至高無上,聖光燭照,名垂無數歲月的堂堂黑帝聯繫起來。
「掐指一算,蘇兄亦有十三年沒有找我了,今日是吹的什麼風,怎麼想起來找我,還找我來這虛空殿見面,千萬別告訴我天下無事,我會失望的……」
步履搖晃,魯無忌口齒卻極為清晰。
修行到他這等地步,如果不是裝醉,是不可能真醉的。
蘇寂無道,「我真羨慕你老兄,平時高臥雲端,萬事不管,哪像我勞心勞力,老得都比你快。」
魯無忌胖大身子直接在地上躺了,悠悠道,「你我都是可憐人,若還說羨慕彼此,叫上界的人聽去,怕是要笑破肚皮。」
蘇寂無眼神一黯,「上界?嘿嘿,一百多年了吧,他們,他們怕是忘了這裏了,按說好的時間算,你我六十年前,就該挨到了,這勞什子帝君,該換人做了,結果如何,六十年後又快一百年了,他們踏馬地在那兒?」
「不但人不來,還往通道里扔了那麼個怪東西,弄得晶獸四處,天下大亂,我看用不了多久,你我也犯不着為了讓下面那幫人死斗,弄什麼黑府白府了,直接兩府合併,共同對付那怪玩意兒化出的晶獸就行了。」
魯無忌側着身子,一隻手支着下巴,另一隻手在半空揮舞,「這些話就別與我說了,這荒蕪邊界就是爛了,我也懶得管,說實話,若不是那怪東西守着,哪怕是違禁,老子也要上去了,這破地方,老子待夠了。」
「你說咱們怎麼就這麼倒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