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歸城的城牆上,此刻有三個人遙望東南。
分別是大道宗最後一任掌門青峰子,其首徒雲楚子,以及大病未愈,虛弱無比的青蛟。
「竹葉道兄,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首先開口的是青峰子,他的目光深沉,看不出什麼變化。
青蛟搖頭,難言之隱麼,多的去了,它一個渡劫飛升的蛟龍變成人工肉蛟,這難道心中沒有什麼想法?
可相對而言,青蛟還是更信任張揚多一些。
「他未必能回得來。」
青峰子再次開口。
青蛟驚訝,「道兄動了手腳?」
「動手腳?不不不,一介黃口小兒,就算與我言語有所衝突,我也不可能私下動手腳,是他自找的,他大概還不知道這方世界已經變得有多麼可怕,小徒曾試圖勸阻,但他根本不停,徑直奔向了東南,那是死地啊!」
青峰子長嘆一聲,「當初我重建春歸城,之所以選中這個位置,就是因為此地的詭異之物較少,但千算萬算,少算了一根骨頭,那是魔頭之骨,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麼變化,竟是形成了極其恐怖的領域,吸引着四面八方的詭異之物靠近,不客氣地說,春歸城目前至少六成以上的巡邏力量就是為了應對此事。」
「你化解不了?」
青蛟問,就算青峰子修為下降,那也是分神境的高手,沒道理就這麼放任不管的。
「我當然想化解此事,甚至我還親自去了三次,但都無功而返。第一次,我是偶然遇到,那魔頭之骨身邊有一頭強大的野豬魔人拼死守護,我倉促之間也不想兩敗俱傷,於是便返回來,但當我第二次前往,那魔頭之骨旁邊除了那野豬魔人外,竟是又多了一口血棺守護,那血棺里似乎有無窮無盡的人頭飛出,對我的飛劍法寶污穢極大,不得已,我只能再次撤退。」
說到這裏,青峰子長嘆一口氣,
「第三次,就是半年前,這一次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甚至還率領了五百仙法騎士,就是為了畢其功於一役,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那魔頭之骨旁邊,竟是又多了一條幽冥骨龍,光是那幽冥骨龍的實力我就不是對手了,所以我只能再次撤退,還好的是,只要不靠近那魔頭之骨百步之內,那野豬魔人,血棺人頭,幽冥骨龍都不會有其他動作。」
「怎麼會有這般詭異古怪之事?」
青蛟奇怪問道,它畢竟曾經也是一方大佬,自問見識過人,但也從未聽說過這樣的情形。
青峰子苦笑搖頭,「竹葉道兄,自從你飛升天界之後,我們這修仙界發生的古怪詭異的事情何止這一件啊,哎,我現在已經開始考慮遷移春歸城了,要說這三百年,我唯一學會的就是一個字,逃!」
「道兄說笑了,在如此情形下,保存有用之身,也不失為一良策,你覺得,此方世界之中,如道兄這樣的手握完整修仙傳承的修仙者又有幾個?所以,性命是小事,重要的是傳承啊。」
青蛟沉聲道,然後它又有些失神,繼續遙望東南,不知該希望張揚死在那裏,還是活着歸來。
一人一龍說話的時候,自沒注意到垂首肅立身後的雲楚子,他也正遙望東南方向,目光深處略有玩味之意,尤其當他的目光偶爾掠過青蛟身上的時候,目光里的那抹亮色就好像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裏遇上一盆紅燒肉。
——
同一時間,張揚也的確遭遇到了最大的危機。
那種白骨怪物鋪天蓋地,數不勝數,也不畏懼生死,就這麼浩浩蕩蕩的殺過來,這可不是普通的白骨殭屍之類,個個都有着神通手段,三十名毀滅騎士很強大對吧,但在這股洪流衝擊下也扛不住,短短時間內,就有三匹龍血戰馬被開膛破腹,更有幾名毀滅騎士受傷。
這讓張揚不得不放棄之前的戰術,讓所有的毀滅騎士連同龍血戰馬一同加入防禦圈。
以盾陣來對抗。
「師尊,是否要我們出手?」盾陣之中,四個轉世劍魂已經等不及了,他們雖然還未重新擁有劍器,但就憑築基境的劍修實力,未必會比毀滅騎士更差,但張揚一直沒有讓他們出手。
「不急,還沒有到最惡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