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陰鬱,這樣的天氣最是讓人覺得心中煩悶,外面的蟬噪喧囂,鬧市人流滾滾,最是熱鬧的所在。
福運樓的上房,收拾得最是體面,屋子裏纖塵不染,有兩個青衣少女煮茶焚香,上官婉兒穿着便服,手中握着摺扇,化身翩翩佳公子。
茶香四溢,上官婉兒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茶,眉頭微微皺起,忍不住道:「這麼說來這個岳四郎還不是一個窩囊廢?他還頗有算計用心?」
上官婉兒這一問,才看清他對面坐着一個老者,看此人面容清癯,正是縣衙師爺陳杰呢!
陳杰彎着腰,畢恭畢敬的拱手道:「姑娘,奴才直言,岳四郎此人絕對非等閒之輩!洛陽令是個很難的差事,尋常人可干不好。但是岳四郎來洛陽只是區區月余,其便施展手腕,硬是讓洛陽氣象一新,百姓爭相稱讚,毫不誇張的說,很多人已經忘記了他蹴鞠郎的出身!不得不說,老朽對其也是刮目相看呢!」
陳杰小心翼翼的斟酌,他自稱奴才,自然是上官婉兒暗中培養提攜的忠誠可靠之人。上官婉兒將其安排在洛陽縣,其原因當然是衝着岳峰去的。
不管怎麼樣,不管上官婉兒心中怎麼想,或者說願意與否,她和岳四郎之間的婚約是鐵定的!這是陛下的金口玉言,雖然婚期暫時沒有定,但是上官婉兒這輩子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上官婉兒是個女人,也是個強人,女人的心思很感性,所以她對這一門婚事很牴觸,因為她覺得自己厭惡岳峰。可是強人的心思又很理性,當上官婉兒感性過後再仔細思忖,她便有了陳杰的安排。
從陳杰口中描繪出的岳峰和她想像的相差十分遙遠,岳峰一個靠蹴鞠上位的投機者,其竟然老謀深算,在洛陽令上遊刃有餘?這着實太不可思議!
「這樣吧,你把最近洛陽縣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給我說一說,我聽一聽!」上官婉兒道。
陳杰道:「老奴願意給小姐說,只是這些事情說來話長,只怕……」
上官婉兒冷冷的道:「我今天出宮有五個時辰的閒暇,夠不夠?」
「夠了,足夠了!不需要五個時辰,老奴慢慢給小姐道來!」陳杰忙道,他的語氣中明顯帶有高興的情緒,在他看來,上官婉兒牴觸武則天的旨意是毫無意義的!武則天既然賜婚了,上官婉兒就應該選擇接受,她想的應該是如何最快的讓岳四郎不再平凡普通,最好岳峰能慢慢的成長為武周的肱骨之臣,到了那一步,那才是皆大歡喜呢!
因而上官婉兒今天主動要打聽岳峰的事情,陳杰打心眼裏是高興的,當即他便把岳峰到洛陽之後所行的事情,事無巨細都給上官婉兒敘說了一遍,他說的這些都是真的,當然,關鍵的地方他有美化和誇大,把岳峰的事情說得十分有傳奇性,上官婉兒聽在耳中,忍不住想,岳峰這般厲害,當初為什麼還要靠投機取巧上位?他完全有能力,有本事嘛!
一念及此,她冷冷的道:「好了,陳杰,我是聽出來了,你說的這些真是把姓岳的描繪成了神人一般,倘若他真有這等本事,嘿嘿,他何必要走邪門歪道上位?
還有,其才學本領我也親自領教過,那山下一群鵝的歪詩,誰人不知曉?」
陳杰搖頭道:「小姐,有句話我挨您的罵也要講,根據老奴的觀察,岳四郎此人所圖不小,肯定有其心機和謀算,而且其人並不是外在表現的那麼簡單,一個簡單的人絕對不會這麼厲害,不會這麼有城府。
另外,至於其才學那『山下一群鵝』的歪詩,小姐就一定能確定那是他的真實才學?他就沒有刻意藏拙的可能性?
當時的情況,他得罪您那是萬萬不智的舉動,他能通過『山下一群鵝』的歪詩,污自己的名聲,從而化解小姐對他的敵意,在老奴看來其用心不可謂不深,小姐您說是不是?」
上官婉兒愣了愣,一時竟然啞口無言,上官婉兒是聰明絕頂之人,只是她自己困在局中,有時候對某些事情的看法難免受到限制。
現在陳杰以旁觀者的角度把某些事情說出來,上官婉兒再一思忖還真是極有道理呢!一時他還能說什麼?
可是她心中終究還是不信岳峰有這等謀算,而她的心情卻又潛移默化間變得複雜了。她很想當
第二百六十五章 婉兒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