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宮縣衙,六房這邊的眾吏中嶽峰成了頭頭,一場蹴鞠賽,不僅改變了岳峰和強子等幾人的命運,而且讓六房這邊徹底的一掃頹勢,擺脫了常年被三班壓迫欺負的窘境。
現在「活閻羅」魏生明已經沒有了實權,三班由縣丞周大人掌控,六房這邊的文吏自然揚眉吐氣,地位攀升了很多,所以大家對岳峰都很感恩戴德。
另外,大唐崇尚英雄,岳峰以一己之力和魏生明相鬥,漂亮的戰而勝之,很多人都讚嘆他的蹴鞠技藝和英雄膽識,岳峰在合宮縣衙的風頭當然要蓋過其他人。
尤其是岳峰身邊的幾個人,朱恩、強子等都頗有能力,而且對他極其的尊重,唯他馬首是瞻,合宮縣衙裏面縣尊和主薄傅遊藝皆不在,岳峰便成了書吏這邊的主心骨兒。
「岳兄弟,衙門外面有一人自稱是您的大兄,您是否要見?」縣衙的門子十分小意的湊到岳峰的身邊,一臉諂笑的道。
岳峰正和朱恩等人玩馬吊,一聽這話,身子不由得一僵,問道:「今日是何許時日了?」
「哎呦!我這幾天沉迷事務竟然忘記了時日,我的役期已經過了,真是該死,竟然沒有托人返家告知!」
岳峰豁然起身,擺手道:「各位兄弟,我大兄來了,今日我做東,又去福運樓喝酒,不醉不歸啊!」
眾人起身叫好,一行人簇擁着岳峰直奔縣衙門口,縣衙門口,立着一麻衣男子,瞧其年齡約莫三旬上下,身形還算高大,可是氣質卻顯得卑微,畏畏縮縮,看上去十分的怯場。
「大兄!」岳峰從人群中大踏步走出來,這麻衣男人瞪大眼睛盯着岳峰,忍不住「啊……」一下驚呼出聲:「二郎,汝這是……」
岳峰道:「大兄勿怪,我竟然誤了歸期,還忘了托人返家告知我的事情,害大兄和母親擔心,真是慚愧!」岳峰說着話,湊上前抓住中年男子的手,兩手相握,岳峰心中平添了一絲溫暖。
眼前這個忠厚老實的田舍兒可就是他這一輩子的親兄弟啊,血濃於水,就這一個握手,岳峰便徹底的融入了大唐的角色,再無半分的不自然。
岳峰的大哥叫岳大郎,比岳峰長了十多歲,長兄如父,其很早就挑起了家裏的重擔,因而他也沒有岳峰幸運,他甚至連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都沒有。
他是岳家的老大,因而便是大郎,大唐雖然富饒,但是百姓的生活也並非是家家富足,而教育更是無法遍及到社會的每個階層。
田舍農人沒有文化,自然也不知道起名,關鍵的一點是田舍兒起名也沒有用處,倘若不求學,不經商,普通人一輩子生活的範圍也不過就在方圓百里之內,岳峰的大兄有大郎這個稱號足矣。
岳大郎顯然有些不適應岳峰眼下的變化,他清楚記得二十多天前他親自送岳峰出門的時候,岳峰當時和他相差無幾,怎麼短短二十多天,自己的弟弟就變了?
「大兄,忘記給您稟報我的事兒了!我在縣衙服力役,有幸得到了縣尊和主薄的賞識,招我為縣吏!
我能為吏,便能給大兄分憂,以後咱家的諸般賦稅都能免除呢!」岳峰道。
岳大郎依舊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開始變得欣喜,不再是剛才那般茫然和謙卑,隱隱有了點忘形的姿態。
岳峰身後的強子等人逮着了機會,都一一上來給岳大郎行禮,他們皆服岳峰,因而對岳大郎也非常的尊敬,禮數周到,態度謙恭,岳大郎初還有疑惑,待見到岳峰的這麼多同僚敬他,也終於相信岳峰所言是實。
一行人簇擁着岳峰兄弟兩人直奔福運樓,強子去點了兩壇綠蟻,要了兩隻肥羊,再配以胡餅,餺飥,這對唐人來說便是極其豐盛的晚宴了。
岳大郎一直都處在恍惚中,直到所有人將他推到了首席,他還惶恐不敢落座,直到強子道:「大兄,汝倘若不坐首席,誰敢坐?我們眾多兄弟皆尊岳兄為首領,汝是岳兄的大兄,便是我們這麼多人的大兄!我們都要敬汝!」
岳大郎就這樣坐在了首席之上,內心激動難以自持,雙眼都泛起了淚花。他岳家列祖列宗顯靈了,岳峰沒枉費讀那些書,岳大郎已經能想到自己這一行回去,將要在村里掀起多大的轟動,還有母親該有多麼的驕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