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鋒走了。
在跟左毅大醉了一場之後,第二天早上他就毅然決然地離開了杭城這座生活了十年的城市,搭乘高鐵前往兩千多公里之外的春城。
說起來也挺有意思,高鋒原本打算是辭職的,結果在酒店房間裏剛剛醒來就接到了公司打來的電話。
他因為違反公司紀律被開除了!
但高鋒已經根本不在乎了,他在手機里把那個嫉賢妒能的主管經理痛罵了一頓。
淤塞了很久的念頭因此徹底通達。
高鋒甚至都懶得去公司拿自己的私人物品,他和左毅一起返回了自己租住的單身公寓,打包收拾行李,將用不上帶不走的物品通通送給了熟識的鄰居。
完成了退租的手續,高鋒就帶着簡單的行李踏上了前往春城的旅途。
左毅將他送到了杭城高鐵站。
「老左。」
在安檢口臨別的時候,高鋒用力擁抱了左毅一下,說道:「有空一定要帶女兒到春城來玩,我可能要在那邊生活很長時間。」
他準備拿出所有的積蓄在春城開一家特色小餐館,而且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
「一定!」
左毅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地說道:「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千萬記得給我打電話!」
「哈哈。」
高鋒笑道:「我會的。」
但左毅很清楚,自己這位好朋友遇到困難都是自己咬牙硬抗,從來不肯去麻煩別人。
左毅實在太了解高鋒的性格了。
他說道:「我在你背包里放了點錢,算我借你的,等你的餐館盈利了再還我。」
高鋒惱怒:「老左,你這是搞什麼?」
他抓住背包想打開拉鏈,但是被左毅阻擋住了。
左毅說道:「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那就收下,別的廢話不用再說了!」
左毅一早特意跑去銀行提取了十萬現金,在幫高鋒收拾行李的時候偷偷塞入了他的背包當中,算是儘自己的一點心意。
因為左毅知道這些年來高鋒也沒有存下多少錢,而開個小餐館的成本並不低。
這十萬塊應該能夠幫到他。
而再多的話,那高鋒百分百不會要。
高鋒掙扎不過左毅,加上距離登車的時間也快到了,所以只能接受了下來。
「珍重!」
「一路順風!」
互相道別之後,左毅目送着高鋒走進了安檢口,很快消失在擁擠的人群當中。
不禁心中悵然。
……
「事情的經過基本上就是這樣的…」
同一時刻,杭城市第一中心醫院特護病房裏,躺靠在高級護理病床上的程遠有氣無力地對坐在床前的一位中年男子說道:「盧主任,我強烈要求你們將兇手繩之以法!」
這位來自帝都的程少臉色蒼白無比,眼神潰散精神萎靡,穿着素白色的病號服,氣息奄奄的模樣活像是被十八位壯漢不可描述過的嬌弱少女。
而程遠傾訴的對象——盧主任,這位中年男子大概四十來歲左右的年紀,濃眉大眼五官端正,身穿一套黑藍色的制服,左胸口還佩帶着一枚龍紋徽章。
聽完程遠的控訴,盧主任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他扭頭詢問旁邊的一位年輕女孩:「小琴,都記下來了嗎?」
這位女孩正在平板電腦上敲敲打打,聞言連忙回答道:「主任,都記下來了。」
「那暫時就這樣吧。」
盧主任對程遠說道:「我們會進行調查的,你好好休息。」
「調查?」
程遠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怒氣上涌忍不住大聲咆哮道:「還需要什麼調查,還不趕快去抓人,你們超管局是幹什麼吃的…啊!」
他還沒有罵完,就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悽厲的慘叫,倒在床上舉起雙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腦袋,額頭上青筋凸起,整張臉孔扭曲到變形。
「啊!啊!啊!」
殺豬般的嚎叫聲響徹整個特護病房。
一直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