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福更加深奧地說道：「李老師，簡單地說吧，所謂良心，就是對人的行為、意念、方式等，作出是非、真假、善惡、美醜的判斷的一個標杆。但這個標杆，卻對人們的行為、價值，沒有任何的強制作用。也就是說，人們內心的『是非律』、『真假律』、『美醜律』、『善惡律』等，並不同於自然界客觀存在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規律，例如物理定律或生物定律、數學公理。物理學的引力定律決定了：一個物體如果從高樓的窗口拋出去，就一定會向下跌落。生物學的代謝定律決定了：人如果不呼吸，就一定會窒息。不吃飯，一定會餓死，誰都不能違反。但我們唯獨對內心的是非、真假、善惡、美醜的判斷，我們既可以遵從，也可以不遵從。而且，遵從的結果，並一定會對人們自身的發展有利，不遵從的話，對自身的發展，也未必有害。事實上，這二者之間，往往是互相衝實的。很多人正是出於本身利害的考慮，而做出了違背良心的行為。良心是人們作出是非、真假、善惡、美醜的判斷的一個並不固定和成型的標杆，何去何從，可大可小，完全取決於本人的主觀意志。人不是機器，也不是低等生物，而是高級動物。人有自由的意志，只有良心，才是善惡、是非、美醜、真假的最後裁決者。而良心的存在，則是一個客觀的事實。教育的過程，就是要告訴受教育者，如何去運作良心判斷的過程，從來形成正確的選擇。通過教育，足以讓人逐步建立起人們心中對真善美、假醜惡的判斷標準。我們當前的教育，重視了絕對真理的教育，即所謂知識的灌輸，而忽視了甚至是放棄了相對真理的教育，這就是中國教育最悲催的地方。」
李倩倩又切了一塊牛排放到徐大福的碟子裏後，端正了一下坐姿，提了提胸衣道：「貞貞他爸，你說的太深奧了，但我還是聽懂了。貞貞他爸，真是這麼回事，就是您說的這個道理，已經夠精準了！可能我們的古代和現時的西方的教育，更重視後者的教育。我們的現在，卻太過於重視前者的教育，這都是罪惡的高考制度惹的禍！這個問題，我今天終於弄明白了，謝謝您的教誨！」李倩倩又端起酒杯來，碰了碰徐大福那邊的酒杯道，「來，貞貞他爸，讓我們為良心乾杯！」
「貞貞他爸，我覺得你這個人很有良心，應該、肯定是好人。有良心的人，就是好人，沒良心的人，就是壞人，我這樣說，對吧？」李倩倩眼光幽幽地望着徐大福，一邊說着一邊輕輕地呡着酒，遲遲地不把酒杯放下來，暗中觀察着徐大福的表情反應。
徐大福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來，又高談道：「李老師，對，對。我們東方民族是人類最偉大的民族，東方文明是人類最光輝的文明。世界上沒有人比孔子、孟子更懂得人是什麼？孔孟學說認為，人區別於其他動物的根本性東西，就是人有一個良心，這個良心，可以歸納為四方面：一是惻隱之心；二是羞惡之心；三是謙讓之心；四是是非之心。但孔子認為：『人之初，性本善』，如果不教育好，會受周圍環境的影響而變惡。而孟子認為：『人之初，性本惡』，如果後天不教育好，不告知做人的基本準則，基本的是非、美醜、善惡、真假標準，則無以從善。他們都強調人的後天教育的重要性，都認為只有學而知之，沒有生而知之；本質上一樣的。這也是我們東方大國幾千年來一直尊師重教的原因，因而有『天地國親師』之位，這是國之本，也是家之本，其他的皆次之。」
李倩倩又自顧自地喝了一口酒後，讚嘆道：「貞貞他爸，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今天終於明白，我們老師這個職業的重要性和職業尊嚴了。我會珍惜教師這個職業的，爭取做一名合格的老師。但是，我感覺，時下我們有些老師，確實與做老師的基本要求，已經差得很遠了。對於這一點，我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啊！為此，我也感到很慚愧！好多老師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時下的師德，真的不敢恭維，我作為其中的一員，都為我們這支隊伍里的一些敗類感到羞愧！」李倩倩的這一段話，說得很虔誠，而且帶着十分憤怒的語氣。
徐大福搖搖手，正色道：「倩倩老師，你言差矣，言差矣。這是我們這個拜金時代的必然結果，我們都只是其中的一分子。我們的力量，十分的微薄，這涉及到意識形態與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築的複雜關係問題。」
「貞貞他爸，還這麼複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