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的兩天裏,李運龍的事,已經十分確認了。徐大福也已經徹底相信了,那個鳥事,就是李運龍這個混蛋式的領導幹部乾的。
江雪瑩每天在徐大福的耳朵里說着李運龍的事,口氣里,總是顯示着對李運龍的惋惜。
徐大福坐在辦公室里,老是聽江雪瑩嘰嘰呱呱地在耳膜上鴰噪着,心裏也很不好受。
徐大福借一個理由,說是聯繫工作,便一個人急急地去了市政府,其實,徐大福是想去見見鍾友道,想聽聽李運龍事最確切的消息。
到了市政府七樓,徐大福才撥了一個電話給鍾友道,低着聲十分親熱地說道:「市長,我是大福呢。我已經到你們政府辦了,您在辦公室嗎?」
鍾友道真在辦公室,一聽是徐大福的電話,便很高興,表示着客氣和禮貌,一股親熱勁道:「是大福啊,你來了,還不趕快來我這兒坐坐呀?」
徐大福答一聲應諾,立即去了鍾友道的辦公室。徐大福敲門進了鍾友道的辦公室,在鍾友道辦公桌的對面,坐了下來。
鍾友道取下了老花眼睛,望着徐大福,呵呵笑道:「大福,到了我這兒,還不主動到我這兒來坐坐,我辦公室的門,有把門的將軍呀?虧我一直對你這麼好,你這也太見外了吧?我們這麼多年的共事同事關係,交情還不深嗎?你徐大福,又不是機關里的女同志,到我辦公室來,怕什麼怕呀?難道還會有什麼人敢說三道四不成?我辦公室的門,裝了欄柵,長了荊棘呀?」
徐大福聽鍾友道這麼一邊善意的責怪,一邊說笑,心裏便立時有了親近感,怪好受的,更是十分的感動,便象一個未成年的小少年一樣,輕輕地對坐得象模象樣又有點威風凜凜的鐘友道說道:「市長,沒有呢,我不是來了嘛。我和市長,哪還有什麼事會見外的呀?是不是?」
鍾友道依然高興着臉,又站了起來,一個人輕鬆地在辦公室內走動了起來,然後走到窗邊,望了窗外道:「大福,這就對了,你要經常來我這兒坐坐,我可告訴你,憑着我們這麼多年的上下級關係,我只有在你這兒,才能聽得到最真實的聲音。大福啊,我對你的話,一直都是言聽計從的,你不是我的狗頭軍師,卻是我的諸葛亮啊。而其他人的話,我是有點兒將信將疑、半信半疑的。是不是這樣的?」
徐大福聽鍾友道這麼說,只得賣乖道:「市長高抬大福了。市長就是這樣,一直都這樣高抬着大福,大福都不敢接受了!」
「大福,我們這樣的人,也很可憐的,聽不到一點點真實的東西,整天都在蒙蔽中生存着,忙碌着,也沒有什麼意義的。大福,你說是不是呀?誰會在我們這號人面前,說真話呀?」鍾友道揉了揉眼睛,迴轉身來,面對着徐大福說這一段話的時候,格外加重了「我們這號人」這五個字的口氣。
徐大福連忙點頭稱讚道:「市長高明,市長生存在如此混濁的官場裏,還能保持好自己的真性情,真是難得,真是難得呀。大福佩服,大福佩服。」
「大福。做人難啊,做官更難呀,做一個人人都誇口稱讚的官人,更是難上加難呀。」鍾友道又開始感慨了起來。
「市長,依我看,您能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就是官員中相當難得的一種精神了。這種緊迫感和責任感,我們多少的官員,都已經沒有了,都只知道弄權鐵檻寺,擺駕公文沖了。」徐大福繼續誇讚着鍾友道。
鍾友道呵呵笑道:「呵呵,大福呀,很少聽到你這樣誇人的呀!今天是怎麼啦?這麼賣乖的,也知道拍馬屁啦。我鍾友道的馬屁,可不一定拍得響喏。」
徐大福也呵呵笑道:「市長,我這馬屁,可不是隨便拍的。我認為,你自己能知道自己聽不到真實的聲音,這就足以說明,我們市長這個人,頭腦很清醒,眼睛很明亮,思路很清晰,看問題很全面。不象一些官員,只是謀人,不圖謀事,想盡方法上位,無所不用其極,一旦上了位,他們的本來面目,就會坦露無遺,露出他們對人民對群眾對同志青面獠牙的醜惡嘴臉來。市長,你這叫出污泥而不染,也就是『常在河邊走,就是不濕鞋』的那一種精神。大福,着實的很佩服您。」
鍾友道又感喟道:「大福,要做到你說的,還真不容易。你這是給我談心,給我提要求吧?好呀,很好呀,我鍾友道,今天照單全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