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凌晨天還沒亮,朱植便率兩千騎急匆匆離開歸仁衛。筆神閣 www.bishenge.com阿哈出率三百騎一路堅持相送了三十餘里,這漢子也直率,沒什麼可答謝的只能多送一程啊。
「阿哈出指揮啊,本王那個四哥視本王如洪水猛獸,一心想將本王趕出遼東,但做人不是這樣的啊,哪能他惡意排擠,小弟就要從命,但你放心,本王絕不會因此牽怒於你。你若有什麼難處可以找遼東都司,不好解決也可以來找本王,當然你這次派兒子北上,加上去年也派人聯繫甫頭,雖沒成功但苦勞都是有的,本王都知道。」
阿哈出有點腦門冒汗了,連聲憨笑着回道:「不敢不敢!這都是末將份內之事,不敢居功!殿下與燕王的事,末將其實不大說得上話,如果有機會,末將提上一提,燕王願不願承情,末將也不敢保證。」
「阿哈出指揮有心了,這些我們兄弟間事本不好在你面前說起,不過本王也就是讓你放心大膽地做事,不要有什麼顧慮,明白嘛!」朱植這麼說,就是這個意思,可犯不着這么小肚雞腸。
但見阿哈出送了這麼遠,也不能讓他再相送了,催促他回去忙自己的事,馬隊一路是狂奔一陣小跑一陣,反正是一直不停,全天一百六十里,總算在天將黑時趕到了大創忽兒河北岸的漢州站四平衛,位置大概就在後世的四平市北面五十里,之所以叫四平衛,當然是朱植取的地名,老硃批準的。
漢州站這座小城是個位於驛道上的驛城,比歸仁衛城還小還破,周長僅四里,劣土的單薄城牆當然風化得只剩土了啊,得益於秋高氣爽的時節,夜間雖有一點點涼,但不冷,剛遷來立衛的軍戶直接在河岸邊紮營,早晚還可以順帶打一波魚打打牙祭,然後全天候撈河泥做磚瓦坯,甲魚、烏龜、泥鰍都吃得吐啊。
朱植這天傍晚一到,全衛所九千餘軍民轟動一片,都爭相圍觀遼王爺,朱植也就吼了兩嗓子,安慰的話隨便講,暖人心把氣氛搞起來就行了,又不需要許諾什麼。
當晚召見衛所軍官,指揮使打算先劣築一座土城過冬,並先墾荒漁獵備糧,磚瓦建城慢慢搞,這個思路是對的,朱植很贊成,也就寬心了,在四平衛休整一天,安排指揮使派率軍民修築大營,另派兩千兵北上六十里,在遼河北岸建一座兵站,也扎一座大營以待大軍,十一日向東南快馬一天一百里就到遼源衛。
遼源衛初創,情況也很糟糕,衛城選址在遼河源頭與土河交匯口形成的人字形狹小湖泊南端,離北面阿爾干山五十里,到開原鎮北關也是一百里,戰略要地相當重要。
不過遼源衛全衛軍民有一萬一千多人,大家都在湖泊兩岸燒荒圍田耕種,有的在耕了種大小麥,這似乎了早了點,種大豆的話又晚了。朱植看到他們既不燒磚瓦,也不築土坡就有點奇怪了,時間已經不多了,你還不準備過冬嗎?
遼源衛指揮使很淡定地告訴他:在這湖泊東北一點的土河南岸有一片丘陵山區,山裏有好幾個大山洞,剛到的時候洞裏都有熊和豹子,熊沒逮着,豹子被大家圍獵到一隻,可兇悍了,等天冷了直接占它們的窩,明年開春再轉移過來就好了。
與山林猛獸搶窩?這讓朱植哭笑不得,雖然開始苦點,但樂趣也是不少的,這片土地的父老鄉親是何等的淳樸善良勤勞啊,背井離鄉卻沒一點怨言。
朱植心裏有點堵,這晚也沒睡好,加上連日騎馬趕路,大腿內側早就被馬鞍磨破皮了,火辣辣地疼呢,結果日上三竿也沒能起來。
這一路風塵僕僕真心累了,等他晌午起來匆匆吃了點牛肉乾煮雜糧粥,四平衛傳遞軍情過來,周興已率主力馬步軍近五萬人,加上四衛軍民近四萬人浩浩蕩蕩地出了開原青陽堡,這個時候差不多都快到四平衛了。
這樣朱植當天一路狂奔趕回四平衛,已經到了尋常人家入夜吃完晚飯準備洗洗睡的時候,果然周興已率大部隊先到了,正在調派人手高舉火把,連夜繼續修築大營。
接下來朱植再也不用親力親為,交給周興去分派,他只需要張嘴決定就行了,審批各種公文蓋印有遼東都司,他的遼王寶璽又不是大路貨,那蓋出來的是遼王鈞旨鈞令告諭,決不可違逆的啊。
像那個表文碑記就可以用遼王寶璽,一般軍令用遼王府儀衛司印,這有點名不正言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