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博基尼的車門打開,何之初一臉冰霜地走了出來。
他穿着剪裁合體線條簡潔的淡藍色條紋格襯衫,黑色獵裝褲,襯衫下擺扎在皮帶里,野性儒雅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居然十分和諧。
陰世雄收了電話,正要跟上去看看,扭頭看見幾輛奔馳車陸陸續續開了過來,從車裏走出好幾個西裝革履,手握公文包的高大白種男人,一看就是精英律師的模樣。
陰世雄便停下腳步。
這些人應該是何之初帶來的幫手。
看見何之初為顧念之如此大張旗鼓撐腰,陰世雄高興是高興,但高興中總有些隱憂和不安。
他們都是成年人,大體知道這個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白給的好處。
不過何之初作為顧念之的教授,關鍵時刻護着她,也說得過去。
陰世雄眯了眯眼,決定再觀望觀望,不要下錯結論,貽笑大方就不好了。
……
何之初兩手插在褲兜里,陰沉着一張謎一樣矛盾氣質的俊臉,走到校警辦公室的接待處,冷冷地說:「顧念之呢?我是她導師,來領她回去。」
那黑人胖女警坐在接待台背後,頭也不抬地說:「對不起,但是顧念之不能被保釋。」
「保釋?誰說我要保釋?」何之初的聲音更加冰冷,敲了敲那女警的電腦:「馬上讓她出來,不然我告你非法拘禁,你下輩子就在牢裏玩掃地雷吧。」
「咦?你不是說不保釋?怎麼又要我放她出來?嘖嘖……」那黑人胖女警傲慢地抬起頭,打量何之初一眼。
哈佛大學的教授那麼多,這黑人女警幾乎誰都不認得,她也不需要認得他們,因為他們跟她的工作一點交集都沒有。
何之初的眉頭皺得更緊,「跟法盲真沒法說話。你不是警局,所以沒有資格提保釋兩個字。我再說一遍,放顧念之出來。不然的話,你找人去警局保釋你自己。」何之初說着,拿起手機要報警。
那黑人胖女警這時才明白過來,嚇得從座位上站起來,哆哆嗦嗦指着一邊的走廊,「她……她……她在那邊……第三個房間……」
何之初立刻轉身往走廊的另一邊走過去。
校警處的關押室里,顧念之的雙手被高舉起來,用手銬銬在一個鐵架子上。
幸虧她夠高,不然她就得踮着腳站立。
一個年紀比較大的白人校警笑眯眯地看着顧念之,渾濁的眼神里透出一絲淫**邪的精光。
他站在顧念之面前,上下打量她的身體。
顧念之雙手舉過頭頂,被銬在鐵架子上,這個姿勢,讓她的胸更挺,腰更細,雙腿更是筆直得如同兩根直線。
「小姑娘,你的皮膚真好,近看都看不到毛孔。」那白人老校警說着,伸出一隻長滿了毛的手,想要摸一摸顧念之紅腫的臉頰,「可憐的,怎麼就被人把臉打成這樣?」
顧念之猛地扭過頭,想要避開那老校警的手。
咔噠!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手槍上膛的聲音。
「你的手再伸長一厘米,我保證它不再長在你的手腕上。」緊接着,何之初冰冷如霜雪的容顏出現在關押室門口,他手裏握着一支蹭亮的銀色手槍,烏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那白人老校警的手腕。
白人老校警回頭一看,頓時僵住了,慢慢舉高雙手,做投降狀,連聲道:「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何之初另一隻手舉起手機,「你剛才做的事,我已經拍照。只要我想,分分鐘送你坐幾百年牢。」
美國這邊的刑法判決,比較喜歡累加各種罪的判決,最後加起來能把一個犯人判幾百年的情況比比皆是。
那白人老校警嚇得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連聲道:「我只是看看她的傷處,我沒有別的意思!」
「沒有別的意思?——你把她銬成這個樣子,只是為了看看她的傷處?」何之初舉着槍一步步走了過來,「靠牆面壁,下蹲,抱着頭,敢動一下,我打爆你的頭。」
顧念之驚訝地看着何之初,嘴唇囁嚅幾下,到底什麼話都沒說,索性一閉眼,裝作暈了過去。
何之初回頭看見顧念之「暈倒」了,忍不住微微一笑,自言自語地說:「……還不算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