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映雪坐得畢恭畢敬的,大約見趙夫人都是這個樣子,低眉順目地回道:「京中風氣如此,眾人自然趨之若鶩。」
說得好討巧,好似一干人只是跟從流行,不會沖茶是不隨大流。
希寧笑了笑,裝出一副懨懨的樣子。
趙映雪一見立即就站起告辭。
「再坐會兒吧。」她「依依不捨」地挽留。
「我也想多留會兒,可給老太太的經書還沒抄完。就怕到時想起來催,還是早點寫完的好。」趙映雪好似不經意地微微嘆氣。
「二姐真是辛苦了,那以後有空常來。」希寧讓秋葉去送送。
秋葉回來後,忍不住問:「小姐為什麼要談起茶的事情?」
希寧想了想:「有點餓了,想吃發糕。冬梅,帶着人出去做點過來,這裏有秋葉伺候就行了。」
冬梅知道是有事要說,就留下秋葉,帶着其他人出去做發糕了。
屋裏也沒其他人,於是希寧含着笑:「剛才的問題,你先猜猜看。」
秋葉也笑了:「小姐的心思奴婢哪裏猜得到。」
希寧手摸了摸手裏的手爐:「那就隨便猜猜,看你猜中幾分。」
秋葉斟酌了一番後才開了口:「小姐是想提醒二小姐,小姐不會沖茶。可為什麼這樣做,奴婢就不知道了。」
趙映雪一直努力地學習大家閨秀所要掌握的一切東西,琴棋書畫、刺繡沖茶插花。可除了書畫和茶,其他的只能說一般。
見她不語,秋葉狠了狠心,說了出來:「二小姐又不能辦品茶會。」
趙映雪是庶女,沒有哪家的庶女可以辦宴會的。就算辦了,那些名門貴女也不會賞臉參加。
果然秋葉比起其他丫鬟腦子好使多了。她略帶滿意,提醒了一下:「她辦不了,其他人可以。」
秋葉皺眉:「難不成小姐以為她會將消息透露給」
現在和三小姐積怨最深的自然是嘉順縣主和太傅千金柳如絮,這兩個人辦宴會的話,那貴女會賞臉去。可她們對二小姐也不待見呀,二小姐難不成為了自己出頭,會跑去提醒,讓仇人辦茶會,來丟自己三妹的臉?
希寧深吸了口氣,淡淡而言:「正好過年,應該也會出去走走。嘉順對我不順眼,自然會找機會去尋她的麻煩,希望什麼都不會發生。」
秋葉一愣,牙齒輕輕咬了咬嘴唇,不再說話。三小姐思慮得也太深了,這事也是兩個小姐之間,一個丫鬟還是不要多說為好。
希寧看了看秋葉,微微嘆息。
前劇情,秋葉雖然隨着身主出嫁,因為有茯苓在,沒過半年就被構陷和小廝私相授受,被打死在了榮國公府內。
半夜在小廝房內,兩人衣衫不整的樣子,是眾人看到的。身主想救也沒辦法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秋葉被罰了三十板子。秋葉沒撐過去,當場咽氣。
放到希寧跟前,她可是心中明亮得很。
這打板子的完全按照吩咐下手的,特別是宮裏的。入門先用紙包着草,用板子輪圓了打。練到一頓板子下去,草全碎了,上面的紙卻不破。
知道留不得的,十幾板子下去,裏面骨頭都能碎了,甚至要人命。如果得了好處的,哪怕一百板子,打得是血肉橫飛的,那也是只傷了皮肉,沒傷筋骨,養個十天半個月又能下地了。
一定那時秋葉知道了什麼,或者說在茯苓和榮國公府眼裏是一根針,必須拔出才安心,這才送了性命。
於是她提醒:「秋葉,主子無論想沒想到、見沒見到的事,作為跟着的人必須要說。主子和奴婢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主子倒了霉,奴婢也就是遲早的事。以後在我面前,就不用一句話,說半句留半句的,我容易力乏,沒那麼多精力去想。將來帶着你,不是福就是禍。」
秋葉心中一驚,立即跪下:「以前那些一知半解的,是生怕說錯,以後奴婢知道的必定全告訴小姐。」
「好好的,跪什麼,被其他人看到,還以為你犯了什麼錯。起來吧!」希寧先讓秋葉起身,秋葉低着頭站了起來,不敢正眼瞧她。
她含着笑:「去把趙護院、邱護衛叫進來,說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