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知道很多客人都會在這裏談論一些不能為外人道的私事。
小廝退下之後,欒靜宜拿起酒壺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飲盡,又接着倒了一杯。
冉修辰坐在她的對面,卻只是看着,並不開口勸阻。
三杯酒下了肚,欒靜宜才終於抬眸直視着冉修辰的眼睛開了口。
「冉大人是何時知道我的真正身份的?」
「我並不知你的真正身份,我只知道你本是女子,來自北於,應該也是從北於的衡華苑裡出來的,跟奕世子妃和蔣小姐是同窗。至於其他的,我是一概不知了。」
欒靜宜點了點頭,他知道的比自己預想的要少一些。
「那你是如何看出我其實是女子的?」欒靜宜以為自己一直偽裝得都很好,他究竟是怎麼看破的?
冉修辰很是誠懇,有問必答。「我第一次對你的身份起疑心,是去年那次在普渡寺的偶遇,我看你與奕世子妃和蔣小姐的關係很是親近,看你們之間相處的樣子,讓我莫名地想到了我母親和蘭姨欣姨她們……而不久之後的又一天,傅大人叫我們過去商量編書的事情,你突然面色煞白額頭冒汗,全無血色,卻怎麼都不肯請大夫,還說自己只是胃裏不舒服……我自小是被母親和幾個姨母養大的,對於這些事情多少還是懂一些的。我那欣姨也是,每次來月事的時候,都疼得很厲害,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與你當時的症狀一模一樣。」
聽冉修辰這樣說着,欒靜宜回想起了那天,怪不得當時他也說不用請大夫,那時的自己還以為他是天生冷漠,卻原來他那是在維護自己,擔心大夫來了之後,診出些什麼不該診的,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事情來。
而更讓欒靜宜感到的驚訝的是,「你竟然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那個時候自己才剛進翰林院沒多久啊。
「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若是我想說,肯定就不會一直等到現在了。」
如果他是從那個時候就知道了自己女子的身份的話,那很多事情都會有另外的解釋了,比如說去年夏天的時候,他讓出他單獨的浴房給自己,再比如說……天黑的時候,他送自己的回家,其實並不是為了送碧蕊姑娘,而順便送自己是吧?他就是特意送自己的,還拿了要跟自己談公事來做幌子。
原來在這一年來,他默默地為自己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怎麼辦?原來在心裏準備好的那些話,她更說不出口了。
欒靜宜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冉修辰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她,「你還有什麼想問的,都問出來吧。或者,你可以直接問我,我喜歡的女子是不是你……」
欒靜宜卻不開口,她不敢問。
冉修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緩緩開口道「確實是你。」
「我跟懷慈公主說,我在我世叔的宅子裏,偶然間見到一個女子,對她一見鍾情,從此念念不忘。這些話大部分是假,但有一點是真的,我的確是在我世叔的宅子裏看到了你,那時你不是『程翌』而是一個我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欒靜宜頓時詫異地抬眸看向冉修辰,他世叔的宅子?
「難道……」自己自打來了大順之後,就沒有再穿過女裝了,只有一次……
「那天你跟我多要了兩天的休沐,我擔心你有事,所以就……跟上了你。結果看到你的馬車出了城門,去了一座宅子。巧的是,那宅子正好是我一位……熟人的宅子,他當天有事過去安排,看見了我,就帶我進了去,然後,我就看到了你……」這麼說起來,我倒也不是完全誆騙了懷慈公主和綺華郡主。
欒靜宜一顆心咚咚地跳地飛快,她又是接連喝了兩杯酒,冉修辰終於開了口,「莫要喝醉了。」
欒靜宜心道喝醉了才好,喝醉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也不用這麼糾結煩惱了。
該弄清楚的事情都已經弄清楚了,餘下的就只有……可是心裏的那股不舍卻在拉扯着她,質問着她你忍心嗎?你忍心嗎?這輩子大概就只有這麼一次了,若是錯過了,以後就不會再有了,不會再有了……驕傲如冉修辰,被你拒絕了,就絕不會再回頭了。
仰頭飲盡杯中酒,欒靜宜捏緊了手中的酒杯,指骨出都用力到發白,讓人擔心她手裏的酒杯是不是下一刻就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