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頭一夜,二人不歡而散。
翌日清晨,這顧府里的人誰都看得出老爺和新夫人昨晚相處的並不是很愉快,兩個人都是沉着一張臉。
陳氏喜在心裏,臉上卻做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對那新晉的顧夫人噓寒問暖的。
顧宣記中,歡顏坐在一旁喝茶,蔣青青在那裏盤賬,半晌之後,那蔣青青方回過神來,「不對啊,這顧宣記的東家究竟是你還是我啊?為什麼是我來盤賬,你坐在一旁看着。」
歡顏的手指輕敲了一下桌子,含笑道「你可別忘了,我這顧宣記可為你那傅公子省了不少銀子呢,你為我做這點活兒回報一下,也是應該的吧?」
蔣青青停下手裏的算盤,含笑看着歡顏,「賬不是這麼算的吧?歡顏,你想把我給繞進去,可沒那麼容易。」
歡顏笑着起身,「行,那我來算,你坐一旁歇着去吧。」
卻見蔣青青一擺手,「算了,還是我來吧,左右我閒着也沒事。」
蔣青青身為一個千金大小姐,不愁吃不愁穿的,平日裏最大的煩惱就是無聊,以前在衡華苑的時候每日上課,閒着的時候,基本都是跟歡顏和欒靜宜在一起的,那時還不覺得無聊。
如今回了大順,她便無所事事了,除了來顧宣記幫歡顏點點貨,算算賬,真的是沒有其他的消遣了。
「昨日你沒去你父親的婚禮,眾人可都議論開了。」
歡顏不以為意,「有什麼好議論的,我跟我父親不合,他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歡顏不欲再多說這件事,而是轉而問蔣青青道「你跟傅文清怎麼樣了?」
「就……還是那樣唄。現在他進了翰林院,每天都見不到人影。」以前還能在顧宣記見到他,如今他也沒有閒工夫來這裏了。
「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跟你表白心跡?」
蔣青青聞言臉上不由一紅,片刻之後又是輕嘆了一口氣,「他若是肯主動跟我表白心跡就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人。」
「那你就直接問他好了,行不行不就一句話的事兒嗎?青青,你可別忘了他家裏還有一個什麼曾小姐呢,有些事情容不得含糊。」
那個曾小姐在他們家住了多少時日了,要說傅家沒有要撮合她和傅文清的心思,估計誰都不會相信。
「我不敢……」蔣青青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去問傅文清,可是每每都心生膽怯,唯恐問了之後,自己跟他之間就真的徹底完了。
歡顏含笑搖頭,「那你們兩個這樣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以傅文清木訥寡言的性子,要他主動開口對青青說喜歡,肯定是不容易。而青青又不敢開這個口,得,倆人就這麼耗着吧。
然而,事實上,這件事也耗不了多久了。若是沒有這位曾小姐的話,或許還會耗上一段時間,但……偏偏就是有了這位曾小姐。
這天傅文清從翰林院回到家中。吃過晚飯之後,便去了書房看書,本打算看會兒書就休息的。
可沒多時,傅夫人就端着一碗湯走了進來。
「多謝母親。」雖然剛剛吃過飯不久,但傅文清也是從自己母親手裏接過了這碗湯。
「文清啊,你曾伯父和茜兒眼看着就要走了。我和你父親想着,是不是在他們走之前,把你和茜兒的婚事定下來。」
正在喝湯的傅文清不由得一僵,抬起頭來一臉驚訝地看着自己的母親,「什麼?!」
傅夫人見狀不由一笑,她就知道自己這兒子遲鈍得很,府里上下都看出茜兒對文清有意了,就他自己還傻傻的不知道。
也是,自己兒子對讀書之外的私情,向來都是如此,從來都不關心的。這不全得自己來操心嗎?
本來老爺的意思,也是要讓文清娶了自己恩師的孫女的,畢竟知根知底,而且他相信自己恩師教出來的女子,定然是才德俱佳的。
這茜兒來了之後,自己也仔細觀察過了,的確是不錯,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琴棋書畫,都十分讓自己滿意。
眼看着曾老爺和茜兒父女倆也準備要離開了,這樁婚事也該先說定了,至於定親、聘禮什麼的,都好辦,說定之後,自己就可以去準備了。
「傻小子,你該娶妻了。所謂成家立業,你這科舉也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