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楚本能的回頭看向門的方向,周重誠已經不在門口了。
她坐着沒動,心情變的很壓抑。
她心裏十分糾結,更讓她難過的是她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麼,也知道周重誠在糾結說什麼,他說他有點想反悔,那一定是真心話。
可女人生孩子就是人生的一道坎,有多少女人因為懷孕生子,錯失了職業生涯的很多的機會。她也一樣害怕。
她怕自己懷孕難受休養的時候,團隊人心渙散,變成一盤散沙,她也怕團隊再出現一個湯小同似的人物,把團隊攪合的雞犬不寧,她更怕團隊裏的人因為沒有了領頭的管理者,失去激情和信心,被淘汰出保險行業……
她要擔心的太多,懷孕和生子的時間太長,長的足夠她自己本身就容易被淘汰出保險行業。
錢楚抱着小黑,身體往沙發上一靠。
但從年齡上來說,她和周重誠確實可以要個孩子,經濟和自身條件都允許,但是她怎麼辦?她的事業怎麼辦?她在保險行業奮鬥了將近期間,她要犧牲自己的事業,來迎接這個孩子嘛?
七年,一個足夠讓保險從業者站穩腳跟的時間,她不是最出眾的那個人,也不是最聰明最有能力的那個人,但是她足夠的穩,一步一個腳印走到今天,她要放棄嗎?
錢楚不甘心。
是的,她就是不甘心。
她低頭,看了看平坦的小腹,那裏乖乖的待着一個小生命,小小的,像顆黃豆那麼大,卻能慢慢長出小胳膊小腿,長成一個可愛的漂亮的健康小孩。
錢楚鬆開小黑,蜷縮在沙發上,心情沮喪又壓抑,又帶着一堆不屈服的抗爭。
她失神的歪在沙發上,閉着眼,沒有睡着,只是思緒很亂。
不知過了多久,錢楚隱約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沒有抬頭,半睡半醒之間,腦子有些遲鈍,做不出什麼靈敏的反應。
耳邊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靠近,她一下睜開眼,周重誠手裏抱着被子正往她身上蓋。
錢楚詫異的看着他,慢慢的坐起來,他不是走了嗎?
周重誠見她醒了,也嚇了一跳,「我把你吵醒了?」
錢楚搖搖頭:「沒有,你幹嘛去了?」
「我看家裏沒吃的了,就去買了點。」周重誠說着,在她旁邊坐了下來,「那個,我認真想了想,我覺得自己還是不應該言而無信,說好生孩子的事你做主的,結果我還對你指手畫腳,我自己也覺得不對。」
錢楚看着他,他低着頭,說:「這事還是你自己決定,你覺得現在不合適,那現在就不要。你哪天要去醫院,我陪你一塊去……」
他這樣說,錢楚反倒更加詫異的看着他,畢竟,這人之前什麼反應她看得一清二楚,她問:「你決定了?」
「不是我決定,是我尊重你的決定。」他說。
不等錢楚再開口,他搓搓手站起來:「你這兩天胃口不好,我給你做點吃的。」
錢楚的視線追着他的身影,周重誠已經去廚房了。
錢楚往沙發上一靠,再次陷入了莫名的惆悵。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緣故,反正心情就是好不起來。周重誠剛剛的話是不是真心的,錢楚不知道,不過,他能說出來,也是難得了。
只是,她現在的心情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難受。
晚飯周重誠煲了個山藥烏雞湯,這山藥和烏雞,一看就是滋補的,錢楚吃不下肉,周重誠就專門舀了山藥和湯給她喝,湯一點都不油膩,上面的油都被他拿勺子一點一點的舀掉,裏面還放了些去腥的食材,剩下的就是濃湯。
錢楚端着那碗山藥烏雞湯看了一會,又看了看周重誠,周重誠正歪着腦袋啃雞頭,沒注意到她的表情。錢楚端着雞湯喝了。
吃完晚飯,周重誠不知從哪找了把新的小錘子,蹲在地上開始敲核桃,敲完了小心吹掉上面的殼渣,放到碗裏,砸了小半碗,然後端給錢楚吃。
錢楚:「……」
早餐的油條大餅不見了,代替的是豆漿雞蛋。
第二天,錢楚去公司上班,終於覺得可以擺脫周重誠的飲食供應,吃點自己喜歡的了,結果十一點半飯點,錢楚跟公司的人一起去樓下吃飯,結果周重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