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青天白日,卻有一股陰沉之感縈繞於南方天空,清羽極目眺望,天子望氣術觀天之氣機,亦無法看出內情。
「氣機陰沉厚重,有種壓碎蒼穹的勢頭,這其中,定然有絕頂強者參與其中。」清羽望着那股氣機,輕聲道。
這股氣機,沉凝無比,別說清羽這種精善望氣的人了,便是一般的神元境以上的武者,都能隱隱察覺到那氣機的強大威脅。
若是真丹境,恐怕連靠近那股氣機都不敢,唯恐避之不及。
越是實力高深者,就越是感受到其中的可怕。
「氣機固然厚重,但內中卻是激烈碰撞,動盪不息。這應當是有強者在激鬥才是。但是若有這等強大的強者在激鬥,我不應該一無所覺才是。」
光是氣機交纏,就有此等恐怖氣象,若是當真有人在交戰,以清羽的望氣術水平,應該立馬就能看出是哪個方向發生這等激戰。
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唯有氣機交纏,無有一點激戰之況。
「當真是匪夷所思。」
清羽搖頭不言,轉而看向不遠處那座富麗堂皇的寺廟。
能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在距離神都不遠處的此地修建一處如此輝煌的寺廟,不得不說,禪宗和尚也是有一套的。
眼前這座普善寺,可說是燕州少有的大寺,大禪寺看重此地乃是北周都城,可是花了大功夫的。
「人可當真不少啊。」
清羽不過站立片刻,就眼見少說有數百人進進出出。佛門在此地的傳教,可說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可惜,形式如此之好,為何就是不安分呢!」
清羽輕甩拂塵,自和光同塵的狀態下脫離,大步行向普善寺。
一脫離和光同塵,清羽的身形自然為眾人所觀測。白髮道人的道者打扮,令前來上香的香客指指點點,好奇不已。
和尚窩裏走進了個道士,怎麼看都是個極有意思的場景。
清羽步伐不停,數步間,便猶如縮地成寸般,行到了普善寺的大門前。
「阿彌陀佛,這位道長,此處乃是佛門清淨之地,敢問道長所為何來?」看門的兩個知客僧口誦佛號,身體往門中間一站,止住清羽的步伐。
「清淨之地?」清羽輕笑一聲,環顧四周來往之人,「這地方可一點都不清淨啊。神都大街都不一定有這裏熱鬧。」
此時,四周漸漸聚起了更多的群眾。畢竟看熱鬧是人類的天性,怎麼都抹殺不掉的,不過一點時間,少說就有近百人過來圍觀。
『看這些香客,基本都是普通百姓,或是一般豪富之家,倒是沒有世家子弟,還有權貴過來上香,算他們識相。』清羽稍加打量,便將所有圍觀之人盡收眼底,且看出這其中沒有足夠分量的人混在其中,暗暗點頭。
之前易千山造反,可是有佛門中人參與其中的。這事情才過去不久,要是現在就有知情人跑來和佛門勾搭,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兩個知客僧一聽清羽之言,便知清羽是來找茬的。當即,左邊的知客僧沉聲道「道長,我佛門雖大開方便之門,歡迎四方信眾,但不歡迎惡客。道長,請回吧。」
「這位小師傅,你有句話卻是說錯了,」清羽和聲道,「貧道此次前來,可不是來做惡客的。相反,貧道乃是為你佛門剷除奸邪,還佛門一片清淨的。」
「一派胡言,我等皆是精修佛法,何來奸邪之輩!」左邊的知客僧當即大喝,「道長,你若是再不走,休怪小僧不客氣了。」
看得出來,這左邊的知客僧膽氣挺大,一直是他在說話。他也許是看門的兩人中為首的哪個,亦或者······
右邊的知客僧心虛。
「看來,這位小師傅認識貧道啊。」
好似看透人心的雙眸看向右邊沉默不言的知客僧,清羽臉上帶着莫名的笑意,「爾等可真是夠大膽的,竟然讓一個反賊來看門。怎麼,這是想向朝廷示威嗎?」
聞聽此言,右邊的知客僧身體顫抖幅度越發明顯,冷汗直流,瞬間浸濕了一大片的僧衣。
早在之前,清羽便已看出,這個直流冷汗的知客僧體內的真氣路線,乃是心意寺的「心意氣合功」,實打實的心意寺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