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亡了秦,景玄扶植的未來的楚王熊心卻被他的臣項羽殺死,而這本已重新落入楚人手中的天,轉眼的工夫,又落到了一介布衣劉邦的手中,而且,從此以降,朝代更迭,以完完全全的平民之身攀上那九五之位的人,竟然還有不少。
貴族的高傲受到了踐踏,又或者說,從此以降,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再也沒有真正的貴族了。
這大概是天大的諷刺。
東西二周綿延八百餘年,近千大小不一的諸侯國,只有貴族的小宗淪為平民的,哪有毫無根基的庶人一躍而成貴族的?!
就算有尤為出眾之人,由庶人而躍為令尹,那也不過少之又少,更多史書沒有記載默認的時間裏,君主和重臣,俱是一莖血脈的貴族。
庶人的政治,無過曇花一現,白駒過隙。
她就算篤定地在這裏說,將來這天是歸一個叫作劉季的人所有,誰會信?她敢肯定,這事不僅景玄不信,就是平民庶人也是不信的。
是以陳涉吳廣舉事之時,還要打着公子扶蘇和項燕的名號。
扶蘇的母親是楚女,他和昌平君一樣淌着一半楚人的血,既然項燕當初能夠扶立一生為秦效命的昌平君,為什麼不能與扶蘇一道舉事?這真是花了幾分心思的。
解憂低眸無奈地笑,所以她不能說,她不知道這一回景玄會不會信她說的話,可她知道,一旦景玄信了,他要做的事情怕是會可怕得很。
而且,歷史中並沒有他景玄的躋身之處。
他應該退出,否則,只會爭得頭破血流,死無全屍。
可她就算說了,景玄難道會信她?
他會是什麼反應?震驚還是怨恨?灰心還是一笑置之?
他會選擇退出這一場紛爭麼?
他是會放棄的人麼?
不會的。
解憂搖頭,他絕對不是聽勸的人,他不會信,也不會改,更不會悔。
所以她不願白費口舌。
(未完待續。)
第一百七十七章 無所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