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偶有思緒半是清醒的片刻,她甚至在想,難不成她又一次死了,正穿行於冰山火海之中?
…………
懷沙院內室的書案旁,一個紅衣女子斜倚雕花案,杏眼微微眯起,兩道秀眉也蹙着,手中無意識地撫着窩在身旁的一團火紅狐狸,聲音如珠走玉盤,圓潤而急促,「醫女為何還未醒來?」
&姬勿急。」醫沉坐於床沿,正用竹製的小勺往解憂口中餵水。
她正起燒,額上一塊巾帕濕了又干,小臉也燒得緋紅,餵到了口中的水卻不肯咽,順着唇上斑駁的傷痕和細紋,沿着唇角緩緩滑落,將鋪在枕上的髮絲盡數打濕。
醫沉取了軟巾拭去那些水珠,又餵一勺水,解憂仍舊未咽,他不厭其煩地拭去溢出的水珠。
&能不急?!」劍姬騰地一下立起身,將熒惑驚得往一旁躥開,抬起火苗似的大眼委屈地望着她哀鳴。
劍姬現在沒空理睬那頭扁毛畜生,擰着眉頭踱到榻旁,解憂這副病得昏沉的模樣實在令她揪心。
她今日午後才到,進入九嶷山後被一個名叫「檗」的劍衛引入山中,徑自見了景玄,那時便被告知解憂身體有恙,染了小疾。
可等她看到解憂的時候,才發覺,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小疾!
當年解憂在秦受傷,也不過昏迷了小半日,之後恢復得極好;可自她進山見到解憂,至此時已是暮夜時分,她竟然還是高燒未退。
這哪能是小疾?哪能是微恙?!
&色已深,劍姬不若安寢,客房位於對側。」醫沉一心一意餵水,連頭都沒有抬。
「……也罷。」劍姬搖了搖頭,左右她留着也幫不上什麼忙,看着解憂這個可憐的模樣還心疼,倒不如不見,一甩袖喚了熒惑一道出去,重重關門。
&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