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克勤給自己點上了火,道:「希先生不要誤會,我們是重慶來的。想讓希先生幫我們做事。」
「重慶來的?」希儒聞言,眉頭登時一皺,說實話,他根本不在乎什麼重慶,又或者是汪偽。他在乎的是一家子能不能生活下去,家裏有沒有米麵下鍋。孩子能不能讀書。頓了頓,道:「做什麼事?」
范克勤道:「我們想讓希先生,幫我們在金庫里拿點東西。」說着話,從兜里掏出一張偽幣晃了晃,重新又揣在了兜里,道:「鈔票印版。」
希儒登時心中吃了一驚,不過他很快的把嘴一撇,開言諷刺道:「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說的是真容易啊。」
「呵呵。」范克勤道:「希先生是金庫的保安組長,而且掌握着能夠開關金庫大門的鑰匙,對你來說,其實不難。」
「廢話。」希儒道:「對別人當然很難。對我自然簡單。可我他媽說的容易,不是指偷東西。」
范克勤道:「我再說鈔票印版的時候,希先生沒有反對,也就是說,金庫里真的有偽幣印版了?」
「你用不着試探我。」希儒道:「我是幹什麼的?就是專門看管金庫的。裏面有什麼我他媽能不知道!」
范克勤點了點頭,道:「那你說的簡單,是指什麼意思?沒關係,說出來,我們是合作關係。都可以商量的。」
希儒冷笑一聲道:「我就這麼說吧,我如果想要把印鈔版偷出來,雖然不是什麼輕鬆的事,但也絕不困難。但是我偷出來之後呢?嗯?只要一查,很容易就找到我了。這份工作我自然就不能做了。而且我的家人呢?也一定會被我連累,弄不好,一樣是死全家的局面。所以,你他媽告訴我,我憑什麼聽你的,給你偷印鈔版啊。」
范克勤道:「希先生對家人的心,是令我敬佩的。不過請放心,這些我們都會安排的。你的老婆,以及大女兒和兩個上小學的兒子。可以撤到重慶去。想繼續上學,沒問題,重慶最好的學校,肯定會為你們的孩子敞開大門。想要錢?更沒問題,給你一輩子都花不了的錢。住的地方?那就更簡單了,小洋樓,又或者是大庭院的宅子。你自己選!」
說到這裏,范克勤頓了頓,又道:「怎麼樣?這個條件已經不低了吧。而且你這算是對抗日偽,是英雄的行為。而你留在偽中儲行算什麼啊?雖然只是工作,倒也算不上什麼漢奸,可一旦小日本完蛋,清算起來即便你沒什麼事,可你還能繼續有這樣的工作嗎?還有我給你開出來的條件優厚嗎?到那時,你的老婆怎麼辦,三個孩子怎麼辦?希先生,為了你的家人,你的眼光也要放長遠點才行啊。」
「日汪會完蛋?」希儒問道:「可你們怎麼沒打過來呢?」
「我說了。」范克勤道:「眼光要放長遠。一時成敗算得了什麼,嗯?而且小鬼子已經後繼乏力了。在上海這個地方,消息還算靈通,你應該已經知道小鬼子現在雙線開戰,在太平洋上,也正在跟美地家人打仗吧,而且節節敗退。就算你不知道,但是在國內呢,小鬼子多長時間了?已經不得寸進,這你總是知道吧?為什麼啊?因為他們已經打不動了。而美地家人的援助,則會源源不斷的支援過來,小鬼子的兵力,子彈,各式裝備,只會越打越少。而我們的各種裝備,只會越打越多,長此以往,你覺得小鬼子有不敗的道理嗎?
再給你透露點內部消息,知道嗎?汪偽的一些高官,現在都已經再給自己準備退路了。你現在還要傻乎乎的繼續在偽中儲賣命?值得嗎?希先生,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為了你的家人,好好的想一想。」
希儒聽罷沉默了片刻,抬頭又問道:「日偽真的會敗?」
很好,范克勤注意到了,之前他還說的是日汪,而現在說的是日偽了。所以肯定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現在可能很難判斷。但有一句話叫見微知著。我不知道你吃沒吃過小鬼子的罐頭,最開始,在三九年之前,小鬼子的罐頭,裏面的肉塊最起碼也有五成,可現在呢?罐頭裏面連肉沫你都看不到了,裏面全都是粉面子。
這說明什麼?他們已經供應不上了,明白嗎?你就算沒吃過小鬼子的罐頭也沒關係。半個月之前,小鬼子從本土又調了來了一批士兵,有一部分來了上海,我想你總看到過吧。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