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裏,未曾入眠的,不只是有天子一人。
小胖子坐在石階,雙手托着臉,有些迷茫的望着天空。
「殿下...我們何時去休歇啊...」荀彧有些無奈的問道,他臉上有些困意,自從成為了太子舍人之後,他便直接搬到了東宮,日夜與小胖子為伴,他只比小胖子年長三歲,兩人都不過孺子,很快便相熟起來,成為了好友,二人無話不談,夜裏抵足而眠。
「文若,人死之後,是否還能回來呢?」
「哈哈哈,殿下說的甚麼話,我飽覽群書,從未聽聞有死而復活之事...」荀彧笑着回答道。
小胖子扭過頭,有些認真的盯着荀彧的眼睛,問道:「真的沒有麽?」
被小胖子這有些近乎於哀求的眼神盯着,不知為何,荀彧心裏忽然便有些沉重下來,他支支吾吾的,低着頭,想了片刻,方才說道:「或許,大抵是沒有的...只是,或許有,我不知也。」
「那就是說,耶耶有可能會來見我?」
「嗯?」
「何耶耶啊,你不知道罷,我給你說啊,他是我的師君,也是我阿父的,他為人溫和和善...」
「何子?可他不是...」荀彧抿了抿嘴,有些猶豫的說道:「不是仙逝了麽?」
「什麼是仙逝啊?」
「逝世,不在了...」
「這不可能,他還在呢,你不知,如今群臣談及他,還是驚恐萬分,極為尊崇,若是他不在,豈能讓群臣如此畏懼他呢?」
荀彧看着面前的小胖子,嘆息了一聲,坐在了他的身邊,沒有言語。
「他從未欺騙過我,他說,要帶我去河邊頑,我等了七年啦,可是他還是沒有來見我...」小胖子的話語逐漸低沉了下來,他伸出手,撫摸着腰間的寶劍,說道:「我好想他...」
「殿下...他會來的...何子並非食言之人。」
「嗯。」
兩人在夜色下,坐了許久,方才準備回去休歇。
...........
到了次日,小胖子已經忘卻了昨日的傷悲,纏着荀彧,要頑什麼騎馬作戰,先前,有馬均,袁術陪伴着他,他天天都是這般的玩耍,可是自從何公逝去之後,馬均與袁術也都離開了他,諾大的皇宮裏,沒有一人願意陪伴他玩耍的,他也就沒有了這心思。
可是如今,荀彧來了,荀彧與他一般年紀,又正是好動愛玩的年紀,二人便將這東宮弄得一團糟,甚至,還前往天子的園林,將天子心愛的幾枝花掰斷了,放在耳邊,以為美飾,後來...這倆傢伙被天子揍的極慘,天子陰沉着臉,手持木棍,將二子按在地面上,揍得他們哇哇大哭。
黃門從未見過天子那般暴怒的面色,氣極而笑啊,手中木棍都險些被打斷了。
不過,從那之後,天子對待荀彧,也是變得有些隨意,看起來並沒有把他當做臣子,而是視為了子侄,荀彧與小胖子吸取了教訓,可是又沒到一個與的功夫,倆人又尋思着在石階上灑上水,滑冰玩耍,你說灑水滑冰便在東宮玩唄,可這兩人卻覺得東宮石階太小,便將水灑在了朝議殿前。
黃門們現在都忘不掉,七八個老臣們猶如蹴鞠一般從石階上滾落下來的模樣。
沒得說,當晚又打斷了三個木棍。
不過,他們也不總是這樣,荀彧畢竟熟讀詩書,平日裏與小胖子交談,也是讓小胖子的學業得到了不少的長進,這算是唯一的好處罷,荀攸與賈詡,授課的時候,荀彧也總是站在小胖子的身邊,以長輩的身份,對荀攸指手劃腳,弄得二人苦不堪言,直到被天子狠揍了一頓,這才不敢言語了。
這一日,他們二人正在東宮內玩耍,有些勞累了,便坐在一起歇息,荀彧想了片刻,有些肅穆的問道:「殿下,我心生一策...」
「罷了,罷了,文若不必多說了,你每次心生一策,我們二人便免不了一頓好打,這策略你還是給別人講去罷....」小胖子撫摸着屁股,有些畏懼的說道。
「唉,殿下,我荀文若豈是那般人?我這策,定能讓殿下穩坐太子之位...」荀彧緩緩說着,小胖子雙眼一亮,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