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着這樣的心思,三人也就常常聚在一起,商討此事,不過,通常也都是在夜裏,白天,他們都有自己的要事需要費心,只能是在忙完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後,方能在一起,龐統負責大概的思路,畢竟修編新律就是他的注意,滿寵則是負責一些具體的內容,這方面,他還是非常出色,魯肅,就只能幫着他們補漏。
滿寵與龐統常常爭執不休,在這個時候,魯肅就能將他們勸住,若是沒有魯肅,只怕龐統早就被滿寵趕出府邸去了,坐在書房,看着面前爭辯的面紅耳赤的兩個人,魯肅也是無奈,兩個人的思路皆然不同,使得他們總是在爭吵,在一些刑法的制定上,乃至與一些定法思路上,兩人都會大吵一頓,誰也說服不了誰。
而最容易讓他們爭吵起來的,居然還是在民事與貿易方面,龐統想要編訂新律,保護商賈們以及大族們的正當權益,必如官吏無權奪取大族的財富,不得直接處死,需要經過審核,對於商賈,官吏不得無故為難之類的,他還是想要通過律法來限制官吏們對大族的限制,以及對商賈之流的壓榨。
滿寵卻是不同意,這些所謂的豪強大族,為何還要以律法來保護呢,律法應該是為天子效勞的,應該加上大族不得違背廟堂的任何命令,商賈們必須聽從任何官吏的安排。
他們爭吵不休,魯肅卻是看的清楚,一人想着以律法牢固王權,一人則是想以律法限制,這兩個人,是絕對沒有辦法來合作的,不過,滿寵的想法,古來便有,至於龐統,他卻是感到奇怪,律法向來都是保障廟堂,你又何必總是提那些大族與富戶呢?這讓魯肅有些想不明白。
就在這樣爭吵之中,新律法的其他方面,也漸漸被他們書寫起來,而他們意見不同之處,則是都空了下來,當劉熙的書信趕到了廷尉府的時候,滿寵沒有遲疑,將龐統來找自己的事情,以及其餘方面與龐統的爭執,如實的寫了出來,遞給了天子。
天子看着滿寵的信件,眯着雙眼,看了許久,也沒再理會。
「我與你說!!就你寫的這些,你若是敢遞交上去!!天子立刻就會砍了你的頭!!」滿寵朝着龐統咆哮着,龐統皺着眉頭,面色陰沉,「按你的說法,律法全部都站在廟堂這邊,官吏若是為善還好,若是那些欺壓良善的,豈不是就沒有限制了麽?」,龐統反問着,卻也沒有理會滿寵的咆哮,直接拿起了案上的文牘。
「算了,算了,若是跟你一起,我這輩子都編訂不完...就這樣罷!」龐統冷冷的說着,轉身就要離去,魯肅連忙起身,說道:「士元啊,你莫急...伯寧也是想着將律法修編的更加完善而已,大漢之民,自當是該維護的,可是如今的商賈啊,欺上瞞下,對於他們,也當有限制才是,廟堂出的法,總不能捆住自家官吏的手腳罷?」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捆住任何人,官吏們手中只有刀,**裸的刀,想砍誰便能砍誰,我是要給他們加一個鞘,讓他們有個思索,抽刀的時間...」
滿寵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既然如此,你的刀鞘,我們加上,我的繩索,也要加上,你說要保護天下百姓,無論是何身份,這一點,我同意,可是那些大族商賈,我們也必須得加上限制,不能放任...你覺得如何?」,龐統遲疑了片刻,轉過頭來,看着面前的滿寵,緩緩坐了下來。
「孝桓皇帝時期,很多豪強莫名遭受到了誅殺...全家都是雞犬不留,而論其罪名,卻都是些什麼與閹人親近,或是欺壓百姓,說是欺壓百姓,他們的確有這樣的行為,強行將亭里的耕牛用在自己耕地上,讓百姓們無耕牛可用...這樣的罪行,是應該被誅族的罪行麽?」
「不提過去,就說現在,滿君先前去荊州,幾乎是血洗了荊州的豪強大族,滿君啊,這些人真的有這麼大的罪行麽?就連婦孺也要承受?」
「法正在揚州,強行奪取豪強財產,逼迫他們,誅殺他們...很多能臣,到達地方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處置當地的豪強..難道天下豪強就沒有良善之人麽?」
龐統問道。
滿寵搖了搖頭,說道:「死的都是違背漢律之人,死有餘辜,他們為非作歹的時候,就應該想好有這麼一天...」
「那麼,滿君是覺得他們不該是豪強,應該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