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劉安,劉懿實屬嚇了一跳,這位可是他的親叔父,哪有叔父給侄兒如此行大禮的,劉懿急忙上前,要扶起劉安,不過,劉懿剛剛走到了劉安的身邊,劉安直接就將他抱住了,死死的抱住他,嚎啕大哭,「阿父!你終於來看孩兒了!我想你啊!!我好想阿母啊!!」
周圍的宮女們早已目瞪口呆,就連守在周圍的士卒們,一時間都不敢亂動。
劉懿無奈的看着抱着自己慟哭的叔父,心裏也是有些悲傷,伸出手來,緩緩撫着叔父的後背,劉安抱着劉懿,哭了許久許久,整個人方才漸漸平靜下來,或許是醉意太大,他就如此睡了過去,發出輕輕的鼾聲,劉懿這才看向了周圍的士卒們,說道:「吾乃陳留王之子,倭王之侄,請帶叔父去休歇罷!」
聽到他的言語,士卒們方才醒悟,原來是大王的侄兒,難怪大王會誤認為是孝康皇帝,眾人連忙行禮,這才上前,好幾個士卒用力,方才抬起了劉安,咳咳,劉安在體型上雖不如劉懿,卻也是健碩的,尋常人想要抬起他,倒也不容易,不過,看這些士卒們熟練的模樣,看來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啊。
劉懿心裏想着,看着士卒們將叔父抬去了床榻,又讓宮女們各自離去,這才坐在了床榻邊,有些茫然,他本是來拜見叔父的,他也沒有想到叔父會醉成這般模樣,看來還是得去找荀相啊,劉懿正想着呢,劉安卻是低聲呢喃起來,「阿父...阿父...勿要怪罪,孩兒只是為了自保...」
劉懿渾身一震,連忙抬起身來,卻是不敢再繼續待在這裏了,走到了宮門,看着一旁的士卒,說道:「等叔父醒了,你便將我來拜訪的事情告知他,另外,我會待在國相府,叔父若尋我,可派人去國相府...」,士卒連忙應允,劉懿這才匆匆離開了王府。
當他趕到了國相府的時候,官吏們熱情的將他帶到了書房,極為的恭敬,劉懿瞪大了雙眼,問道:「國相不在麽?使節龐公呢?他們去了哪裏??」
官吏回道:「劉君,他們已經離開了王城,可能是要巡視倭島上下...荀相吩咐吾等,好生迎接劉君,劉君若是不想在驛站休歇,可以住在這裏,還有,若是劉君要外出遊玩,吾等可以帶着劉君,找些熱鬧的地方...」
劉懿點了點頭,心裏卻有些後悔,早知道就跟着龐統先來相府了,這下好了,他們都撇下自己跑了,自己也不知該如何,官吏令人拿出些吃食來,又說道:「對了,荀相還有吩咐,劉君先前在船上打傷的那人,乃是王城城門校尉,如今他還躺在病榻上,咳咳,荀相想讓劉君將醫費出了...」
「....」
在此刻,龐統已經是跟着荀攸,乘坐着馬車,行駛在道路外,說實在的,龐統真的未曾見過如此貧苦落後的地方,這裏的道路,簡直就是要命,馬車不斷的搖晃着,他整個人都要散架了,他從不曾見過如此破的道路,道路兩邊,也見不到什麼耕地,車輛更是稀少,難怪那麼多人會彈劾荀相啊!
龐統心裏想着,荀攸卻不以為然,看着周圍的情況,低聲說道:「治政易,改風難...」
「荀相...我看風也差不多已經改完了,是不是該輪到這容易之處了?」龐統小心翼翼的問道,長期待在繁華的雒陽,忽然看到了這樣的城池,龐統心裏實在是不能接受,雒陽的一個亭都比這裏的縣城要富裕的多啊!這之中的差距也太過於龐大了,就是不拿京城來比,離此處最近的寧州,都要好過這裏無數倍!
荀攸搖了搖頭,說道:「還差一些...」
「這裏文風之盛,都要超過雒陽了!!還差??」
「就是差了一些,快了..」
龐統也自認是個聰慧的,可是此刻,他卻實在是搞不懂荀攸心裏的想法,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算是合格呢?坐在馬車上,從王城一路朝着南方走去,各個地方,都是與王城相差不多的情況,官學四起,處處都是身穿儒袍的文士,說着流利的雅言,甚至還在辯論着儒學大義。
走遍了不少的地方,漸漸的,龐統心裏似乎也明白了些什麼,時常,他會駐足,認真的思索起來,荀攸也不會干擾他,任由他去想,越是巡視,龐統心裏的念頭便愈發的明朗,他也開始寫一些關於地方的奏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