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昌邑縣
袁耀整日待在司馬懿的身邊,卻感覺自己好像什麼都沒有學到,司馬懿接着他的名義,在兗州內四處遊玩,就是沒有傳授他什麼有用的,而且,司馬懿與當地官吏們的關係,讓袁耀甚是鄙夷,無論是何種無恥的奉承,司馬懿都能忍受下來。
在這兩個月的時日內,袁耀陪着司馬懿,走遍了整個兗州,見到了很多的官吏,無論是去哪裏,司馬懿總是讓袁耀跟在自己的身後,袁耀也看到了很多他平生所未曾見到的東西,地方官吏的敬意,他在豫州見過,可跟兗州不一樣,豫州地方官吏的敬意只是在言語上,而在這裏,則是在貴重禮物之中。
又一個夜晚,司馬懿坐在書房內,捧着官吏送來的玉石,放在燈火下,認真的打量着,看着司馬懿那欣喜的模樣,袁耀站在他的身後,臉上滿是不屑,司馬懿認真的看了許久,方才轉過頭來,笑着問道:「耀兒啊?你看,這玉石如何啊?」
說着,他猛地就將玉石丟向了袁耀,袁耀大吃一驚,手忙腳亂的接住了那塊玉石,沒有欣賞玉石的心情,卻是有些肅穆的說道:「堂兄啊,上一年,天子方才大力的懲治貪官污吏,你怎麼能收人家的錢財呢?若是有心人告發,別說是兗州牧,就是縣令,恐怕也是當不了了!」
袁耀怒氣沖沖的說着。
司馬懿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所謂貪官污吏,乃是受了人家的好處,幫着人家辦事,這才叫貪官,我只是收了禮物,可是我也回了禮物,並沒有因職權而做出什麼違法之事,這如何能說是受賄呢?」,司馬懿瞥了一眼袁耀,又說道:「禮尚往來,不過是吾等名士之間聯絡感情罷了。」
袁耀瞪大了雙眼,有些生氣的問道:「既然如此,堂兄為何要做的偷偷摸摸的?為何見不得光呢?」
「打着禮尚往來的名義,公然的收取下官的禮物,這定會給堂兄帶來大禍。」
「倒不是見不得光,只是啊,這種事情,要做到小心,不然,天子會不開心的。」
袁耀冷哼了一聲,說道:「在我豫州,從來都不會有這樣」
司馬懿猛地拍案,打斷了袁耀的言語,「豫州,豫州,呵呵,你是被諸葛村夫那蠢物給帶偏了,他就是養家禽的,懂什麼治政,他在豫州治政,從不拉攏官吏,說是將要事委與眾人,齊心協力,實質上,他根本就是瞧不起豫州的任何官吏,所有人,包括你,在他眼裏,都是些工具,而不是親信。」
「他不會將要事委託給這些人,他接着放權的名義,讓眾人按着他的想法去辦事,這不是放權,這是把人當犬!」
「得虧你這樣的蠢犬,被人利用,還要幫着人去說好話。」
「治理一個州,這不是治縣,治郡,兗州內有多少個郡,多少個縣,有多少太守與縣令,他們心裏又在想着什麼,是否願意為了你的大業而操勞呢?這些你想過麽?我趕到兗州之後,一心都在拉攏這些官員,他們送來的不是敬意,送來的是他們自己!」
「整個兗州都匯集在我的帳下,那些不願意靠近的,已經被我想法清除,兗州上下官吏,都願意聽從我的吩咐,以我為首,心甘情願的施行,因為他們都是我的親信,我因政績爬得越高,對他們的好處也就越大,而在豫州,就算官吏操勞的累死,功勞全都是諸葛亮的,對於那些人有什麼好處呢?!」
「如今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卻還要所有人為自己效力,我與你說,若不是諸葛亮還能與天子說得上話,地方官吏壓根就不會理會他,他把一切事情都想的過於理想,似乎只要自己發號施令,所有人就會心甘情願的去辦你跟着他學,能學到什麼?」
聽着司馬懿的言語,袁耀可謂是勃然大怒,諸葛亮教導他多時,怎麼能容得他人來侮辱呢,奈何,這位是自家的近親,還是年長與他的,袁耀咬着牙,一聲不吭。
「哈哈哈,諸葛亮讓你去建個溷藩,你就感激成如此模樣了?」
司馬懿大笑着,站起身來,舒展了一番身子,方才看向了袁耀,「我可不是你,自家親人,我是不會虧待的,明日起,你就替我來當兗州牧,大小官吏們的奏表,你可以自己處置,正好,我去休歇一段時日!」,司馬懿打了個哈欠,就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