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足足經歷了三個時辰,其中,半個時辰是漢軍主力擊潰山民的時間,而其餘兩個半時辰,都是騎兵飛奔,四處斬殺逃亡者的時間,這其中,盧植再三勸解段熲,天子派遣吾等前來,並不是要將他們全部殺光,天子是要解決揚州交州的山民問題,讓這些山民成為耕民,增加江東人丁。
段熲卻是不以為然,冷冷的回答道:「若不摧其精壯,何談收服山民?」
盧植啞然無聲,皇甫嵩卻是十分同意段熲的言論,親自率領騎兵攻殺了數個來回,將這些膽敢抵擋的山民殺的血流成河,新淦縣周圍整片的荒野,都被染成了血色,處處都是斷肢殘臂,城內更卒百姓被段熲調去整理戰場,包括處置屍首,戰利品之類的事情,這些更卒百姓都被這猩紅的戰場險些嚇死!
七八萬的山越,被段熲殺了過半,其餘者投降,這些投降的山民,已經完全崩潰,甚至看到孫堅都會嚇得流涕嚎叫,他們都被控制起來,段熲又對各個校尉下令,殺降冒功的事情,不能做太多,校尉們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該怎麼答覆,而其中只有不到萬人的精壯成功的逃脫了死亡戰場。
皇甫嵩還在悲嘆,可惜啊,若不是健馬都沒有體力了,這些傢伙也得留在這裏。
而這些不到萬人的逃亡者,紛紛逃向了四周,有的想要回交州,有的想要回會稽,有的想躲進深山之中,而其中一支,正待在通往九江郡的一片山林之中,苟延殘喘,這些人有三百餘人,他們看起來面色極為驚恐,有些警惕的望着周圍,風聲鶴唳,緊張兮兮的。
在他們的最中間,尤突有些憤怒的望着自己的父親,張了張嘴,卻還是沒能說出話來,他皺着眉頭,嘆息着,尤突赤神情迷茫,眼神恍惚,看起來不止是身體,就是心裏也遭受了重創,父子二人互相看着,卻根本說不出話來,尤突赤早就想到了宗民會受到重創,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全軍覆沒啊!!!
他們怎麼會知道我的目標是新淦縣?甚至攻伐周圍數個郡縣他們都是按兵不動?原來他們就在自己的身邊,等待着自己將全部山民集合起來,送到他們面前,供他們屠殺。
百越之後,全然毀在了我的手中啊!!
尤突赤眼眶裏滿是淚水,不斷的滴落,尤突想要斥責他的話語,也就在父親的眼淚下被他咽了下去,尤突沉默了許久,方才說道:「沒事,阿父,我們還私藏了不少的糧食,只要我們能活着見到宗民,他們也就不必再困於飢餓了....」,尤突赤哭着搖了搖頭,一手拍打着自己的額頭,沒有這些精壯,再多的糧食,宗民們能保得住麽?
他看了看面前的尤突,一手支撐着身子,掙扎着要起身,幾個山民前來扶持他,他緩緩起了身,掙脫開了周圍那幾個人的扶持,他渾身在劇烈的疼痛下顫抖着,緩緩從身邊一位山民手中拿起了橫刀,尤突心裏一顫,他開口說道:「阿父...你...」,尤突赤抬起頭,看向了兒子。
忽然,他將長刀指向了尤突,說道:「你上次挑戰我,可是你並沒有死,挑戰還沒有結束,來,繼續!」,看着渾身血肉模糊,搖搖欲墜的尤突赤,尤突皺着眉頭,說道:「等你身體好轉起來,我自會向你挑戰,這一戰,你失敗了,你已經沒有資格擔任宗帥了...但是,我不會趁人之危。」
尤突赤搖了搖頭,朝着周圍的人看着,一字一句的說道:「挑戰....」
周圍的人緩緩圍繞在了他們的周圍,卻不敢再喧譁,生怕引起漢庭大軍的注意,他們表情肅穆,望着他們,祖制下,尤突無奈的拿起了一把長劍,看着尤突赤,尤突赤咳嗽着,說道:「你缺少魄力,大丈夫,當有膽魄,無論是行善作惡,不可優柔寡斷!」,他說着猛地一劍刺向了尤突。
與半個月前一般,直直的刺向了尤突的胸口,而尤突這次卻極為輕易的便躲開了他的攻擊,他穩住了身子,又說道:「死不足為懼,越是怕死,便越是容易死!」,尤突赤說着,再次朝着尤突沖了過來,而尤突則是轉身要將此劍挑開,可是尤突赤卻急忙抽出長劍,直接撞上了尤突手中的長劍。
尤突看着自己手中的長劍刺透了父親的胸口,哪怕早在父親開口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父親的意思,可是當這一劍刺入尤突赤的胸口的時候,他還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