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坐在外院,正在跟這些天子門客攀談,張角長相俊朗,能說善談,這些遊俠們只是與他聊了片刻,便聊得極為融洽,他身上有一種獨特的個人魅力,縱然最為疼愛的胞弟失蹤,他也沒有失去風度,不過,也能看得到他眉宇之中的憂愁與不安。
「張君不必擔憂,解瀆亭,我等是了如指望,熟悉各個要害之處,若是兄長願意帶領我們四處尋找,令弟是定然能夠找到的。」有遊俠安慰道,張角點點頭,說道:「多謝各位壯士,只是,實在不知兩位弟子生死..唉...」
「這....」諸多遊俠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而在他們百步之外的侯府柴房裏,他失蹤的兩個弟子正被掛在橫樑上,看起來極為悲慘,劉伯靠近了他們,眯着眼睛,張角,他是知道的,最近十年來,大河兩岸聲望最高的方士,他身上有不少的神話故事,甚至,在河間國,他也有不少的信徒。
他與別的方士不同,大漢方士極多,不過大多方士所圖的都是錢財,他們通過為他人算卜,避凶驅鬼之類的事來掙錢,養家餬口,對於這一類的方士,劉伯還真的看不上,可是這一位,散盡家產,四處救濟百姓,不圖任何錢財,這樣的行為,有點不尋常了。
要知道,就連如今的方士之首,關中張家,也是索要錢財的,從不會像張角這般大公無私,因此,劉伯一直都懷疑此人定是大有圖謀,不過,不久之前,天子鷹犬,繡衣使者大批出現在了河北地,抓捕了不少方士,劉伯也是在旁觀,有些時候,也會出手相助。
張角在這種時刻,來尋找自己,甚至是想要面見天子,劉伯必須要確定此人沒有不軌之心,沒有宣揚什麼大逆不道的言論,才會將他舉薦給天子,之所以沒有直接對張角動手,是因為劉伯還是敬鬼神,自從他見過那條魚之後,他便已經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
故而,對於很多真假難辨的方士,他向來都是敬而遠之的。
要不是張角信徒逐漸增多,聲望日益增長,他也不會對他的弟子們下手,劉伯抬起頭,看了看一旁的韓季長,韓季長從一旁拿起了長棍,猛地打在了其中一人身上,那人頓時驚醒,驚恐的望着下方的兩人,有些嘶啞的叫道:「老賊??原來是你!!我與你素無冤讎!」
他還沒有說完,便又遭到了韓季長的一棍,痛的說不出話來。
「呵呵,你們圖謀叛逆之事,已經被我知曉,反賊,人人得而誅之!」劉伯冷冷的說道,那被懸掛的正是張梁,他雙眼滴落着淚水,辯解道:「吾等何曾有過這等圖謀??實在冤枉啊!!」
「呵,張角都因為謀逆被抓了,你還在此狡辯?」
「什麼?兄長??兄長仁義之心,愛民救世,爾等為何要如此陷害啊!!」張梁有些竭嘶底里的叫道。
「呵,若是你實話實說,我能上書天子,為你們免去死罪...」
「我們並無謀反的意圖!!」
劉伯眯了眯眼睛,有些疑惑的問道:「莫不是冤枉你們了?在你們過來的時候,你們之中便有人來向朝廷告密,言,爾等要反心...」,聽聞此言,張梁瞪大眼睛,大叫道:「可是唐周那廝??」,劉伯頓時大驚,說道:「你怎麼知曉?」
張梁憤怒的叫道:「老丈莫要信此賊之言論!」
「先前,天災不斷,百姓受苦,我師心裏不忍,以大災將臨之名義,救濟百姓,從各地豪強世家索要糧食,分之與民,我等諸多弟子,對兄長之仁義甚為敬佩,唯獨唐周這廝,受了師君之大恩,卻不思報答,心懷不軌,屢次質問師君,若大災降臨,天象有失,大漢何安?」
「自從聖天子登基,舉國太平,此賊便一直對師君頗有微詞,以為師君之言不實,我等也是曾訓斥了他,肯定是這廝心有不滿,故而如此栽贓,師君只是說過大災降臨,並非誹議廟堂,也未有不忠之心,還望老丈明辨啊!」
劉伯大吃一驚,說道:「快些將他放下!吾等莫不是抓錯了人!」
一旁的韓季長有些猶豫的問道:「尚未定論,如何能信他之言?」
劉伯嚴厲的說道:「尚未定論,便是不知真假,若是誤害了善人,我心何能安?將兩人放下!」,韓季長這才將兩人從橫樑上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