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蓋山,太乙觀上。
陰神回歸肉體的元清微,看到被關成扶着的劉銘,有些氣道:「師叔,你為了欺騙雲江君已經受傷不輕,又何苦再出來啊!」
說着手中法決變化,引動天地元氣,化作甘露落在劉銘的身上,從他體內一點點的拔除出絲絲縷縷帶着陰寒神力的水氣。
面色紅潤些許的劉銘笑了笑:「只要這次能夠一舉解決後患,我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劉銘的消融很快就是消失,他盯着元清微道,仔細思索了一下:「掌門,你的氣息似乎有些不對,是同雲江君的爭鬥出問題了嗎?」
元清微沉默片刻,邊上的關成見狀,就是準備出去,元清微卻是制止道:「你作為我現在唯一的弟子,這些事情也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這次和雲江君的爭鬥前期都還很正常,唯獨到了最後出了一個大問題。」
「什麼問題?」劉銘趕忙問道。
「朝廷冊封的雲蓋山山神之位和雲江君身上雲江水君之位全部被奪走了。」
「什麼?」劉銘驚呼出聲,邊上的關成有些不大理解,元清微給他解釋了一下其中的緣由。
作為帝國抵擋靈界的主體,九洲結界從建立之初,到現在為止,已經經過了無數次的衝擊,以及數次重組。每一次重組,九洲結界都必定會衍生出針對過去遇到問題的方案。
所以如今的九洲結界構成其實十分的複雜,帝國之中每一座城鎮內,都有了三到九個互相交織,又自成體系的支柱,確保自身不會因為任何一個支柱斷裂,而出現無法挽回的問題。
比如湶州這個地方,支柱有五個,分別是湶州衙門、湶州文廟、城隍廟、雲蓋山和雲江。
而五者的重要性,也是按照這個順序來。
平日衙門代表了湶州九洲結界節點的核心,其餘四個支柱起到輔助作用。
遇到特殊情況,或者代表衙門的支柱出現了問題,那麼作為整個城市教育體系核心的文廟,就會頂替衙門成為新的核心,確保城鎮的安全。
若是衙門和文廟都出問題,作為城鎮神道核心的城隍廟就頂上去。
至於雲蓋山和雲江,雖然不會有機會成為城鎮節點的核心,卻也有着自己的功效。
雲蓋山作為朝廷承認道湶州修行勢力,除去保證湶州內部修行勢力的平穩外,還供奉着湶州境內最大的地祗,平日不定時的需要輔佐城隍梳理城市周圍地脈,降低靈界力量的影響。
雲江則是湶州最大的水系,雲江君除去輔佐城隍確保雲江水系的正常運轉外,也經常會將城市內部堆積的念轉移出去,通過稀釋的方法,降低城市內部的壓力。
所以,當初朝廷才會支付氣數,給予兩個神位冊封,一方面是表達朝廷給予的支持,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限制兩位神祇。
如今,雲江水君和雲蓋山山神之位都出現了問題,城隍廟那邊必然生出感應,事後湶州官方代表,甚至明福省的代表,都有可能前來詢問。
關成雖然因為小時候的經歷,知曉一些社會上的黑暗,但對於一些深層次的東西總歸不清楚,有些天真的反問道:「可我們也是受害者不是嗎?」
劉銘聞言苦笑道:「自從內閣執掌後,法家勢力再次興起,朝廷只會按照規章制度來,可不會管你是不是受害人。我們太乙觀作為此地的鎮守,天然有着監控湶州本土變故的責任,如今不僅沒有發現湶州內部出現一個神秘的外來修行之人,還被對方奪取了兩尊朝廷冊封的神位,這麼大的事情,總要有一個人來擔責任。」
「最重要的是,我們和雲江君的爭鬥,屬於私底下的爭鬥,平日要是不出大問題,那麼上面也懶得管。可現在兩尊神位失蹤,他們必然要做個姿態,而一旦他們派人下來檢查,必然要去戰鬥的地方看看。」元清微補充了一句,問道:「偏偏這次我和雲江君戰鬥的地方是在太乙靈境之中,讓他們進去,你說合適嗎?」
「其實合不合適倒是其次的。」面色蒼白的劉銘望着關成苦笑道:「朝廷內的規章制度已經十分完善,可再好的政策,也是人來執行。若是有人非要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太乙觀就算不怕人家查,又能怎麼樣?」